402:拼命的姑娘

作者:非10 字數:4209

“阿烈喊我義父,你既是他的親妹妹,難道不該跟著也喊上一句義父嗎?”雲札滿臉的理所當然,簡直讓江櫻看呆瞭去。

這邏輯……她竟無言以對。

“日後你就跟冬珠一樣,是咱們西陵國的公主瞭。誰敢欺負你,義父頭一個不答應。”雲札滿臉欣慰地說道:“咱們傢什麼都不缺,就缺個懂廚藝的,現如今可好瞭……”

公主?

懂廚藝的公主?

怎麼覺得……周遭的一切忽然成瞭瑪麗蘇的奇異畫風?

這……簡直令人窒息好嗎!

江櫻聽得滿頭大汗。

“你母後沒事的時候也喜歡琢磨些吃食,可奈何沒什麼天賦,經她的手做出來的東西多是讓人無法下咽……等咱們回瞭西陵,你可得好好指教指教她才行啊。”雲札越說江櫻額頭上的汗水越是密集。

“您言重瞭……我不過是一介民女而已,實在不敢高攀您和王後。”

“這話就生疏瞭,什麼王後不王後的,以後該改口喊母後瞭……”雲札笑的一臉和藹。

江櫻卻打瞭個冷戰,忙就道:“壞瞭壞瞭,菜要糊瞭……”

說罷抹瞭把額頭上的汗水,揮著鏟子轉開瞭話題。

這關系發展的實在太快太可怕瞭,她回頭得一個人好好捋一捋才行……

雲札瞅她一眼,滿意地點點頭。

來日方長,他可不急在這一時。

總之這小姑娘,他們雲傢是要定瞭……說什麼也不能便宜瞭外人!

……

也幸得雲札有這份氣定神閑的篤定,認為江櫻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瞭,沒將人逼的太急,故而才讓江櫻有機會吃瞭一頓還算清凈的午飯。

飯桌上加上雲札在內,也隻有她和華常靜三個人。

有西陵王這個‘上賓’在,阿菊小紅自是沒有機會同席而坐,隻在後頭另起瞭張桌子,連帶著雲璃一起吃瞭這頓飯。

至於冬珠。華常靜跑瞭一趟沒見著人,據雲札說,十有**是跟著江浪一同出去瞭,大可不必管她。

西陵王此番對待掌上明珠的態度。讓江櫻和華常靜擦瞭把冷汗。

但也的確沒人再管她……

沒再找人,也沒給留菜。

可事實證明,他們個個兒都如此寬心,乃是不可取的……

午飯剛用罷,江浪便獨自趕瞭回來。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瞭。事情都辦完瞭?”正翹著二郎腿吃茶消食的雲札往他身後瞧瞭一眼,又問瞭句:“然之呢?”

“還沒有。”江浪匆匆答瞭一句,目光在江櫻和雲札身上各自停瞭停,徑直問道:“冬珠可回來瞭?”

“這臭丫頭沒跟你一起?”雲札反問。

江浪一皺眉,繼而看向江櫻。

江櫻不明所以,卻還是如實搖頭,“沒見她回來。”

江浪的眼神即是一變。

畢竟是養在身邊好幾年的義子,對於江浪的一舉一動,雲札都已十分熟悉,縱然隔著一張面具卻也準確無誤地捕捉到瞭他不尋常的情緒。又因或同冬珠有關,故而立即正色以待地問道:“可是出什麼事情瞭?”

“今日我出門之後,察覺到冬珠悄悄跟瞭上來……想著依照她的性格,沒辦法勸阻回去,前往西地路途又多險峻,於是便命兩名侍衛暗中跟隨保護她的安危。”江浪說到此處,看向雲札接著說道:“可我先一步到達之後,卻遲遲未見她跟過來——那兩名被我派去的侍衛也沒有瞭音訊!”

“什麼?”雲札被驚動,頓時離座而起。

“我以為她是中途折返瞭回來,但思前想後總覺得不對勁。還是決定回來看看……”

可沒想到,冬珠根本不曾回來過!

他派去的那兩名侍衛皆是他最得力的下屬,縱然中途折返,也至少該讓其中一人傳信於他才對……

所以極有可能是出瞭意外瞭!

江浪所能想到的。雲札自然也能想得到,當即沉下臉來,肅然問道:“中途所經可有險阻?”

“中途是有一片沼澤之處,可前日裡已命人圍起,遠遠便能看到,誤入的機率極小——另外有兩條小徑上獵人所設下的陷阱之類。我回來之時的路上已讓人一一排查過,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江浪說道。

雲札臉色一變,繼而問道:“……除開地勢之外的險阻呢?”

“這點在路上我也想過瞭……但想著總歸要回來看看才能確定是否出瞭差池。”

“之前可有過探查?”

“有。”江浪點頭說道:“西蠻歸順之後,已命人沿途探查過地勢、遊牧民族分佈、以及沿途中的草寇山匪窩等,皆有一一記錄在冊,隻是近來忙著西蠻內部勢力的整合,暫時無暇分心去整飭罷瞭——”

“那便將冬珠有可能經過之處的所有據點統統排查一遍!”

“是——”江浪顯然也早有此準備,隻等著雲札來拿主意,此刻有瞭他的明示,立即退瞭出去,準備整兵出發。

江櫻還沉浸在二人方才那番縝密的推斷與排除思維對話當中,雖然還是沒太明白二人是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確定冬珠是落在瞭土匪強盜手上的,但還是覺得十分欽佩。

要換做她,想到天黑怕是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關鍵是……

昨天不是說好瞭讓她來試探的嗎?

她昨晚之所以沒能立即付諸行動,那是因為壓根兒沒有找到機會跟江浪獨處?

原本是想著今晚上就同他說的。

可這才過瞭大半天,冬珠就自己上瞭!

……不是都說好瞭這種方法太狗血,不可取嗎?

這妹子也太心急瞭吧!

江櫻無可奈何的吐瞭口氣,滿臉惆悵。

“你也別太擔心瞭。”雲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瞭她旁邊,輕輕拍瞭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呃……?

坐在椅上的江櫻抬起頭來,滿臉復雜地看著他。

大叔,這分明是您的閨女啊?

而且,她真的沒有在擔心啊……

“冬珠這孩子自幼習武,雖然沒練出什麼名堂來,但自保應當不成問題。且這些亡命之徒求的不過是錢財。她素來機靈,定知道若以重利誘之,對方必定不會對她如何的。”雲札一一地梳理著,不疾不徐地說給江櫻聽。生怕她擔心過頭瞭似的。

江櫻艱難地點瞭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瞭。

隻是,她忽然很好奇……

這位西陵王雖然看似隨性的過瞭頭,不按規矩行事,給人的直覺便不是個稱職的好國王……但實則卻十分擅於揣摩人的心思。且遇事沉著冷靜。

若不然的話,小小的一個西陵,也不會被他治理的如此強盛,且多年來無外敵敢主動侵犯瞭。

那麼問題來瞭——

有一個這麼優秀睿智的爹,冬珠這姑娘令人嘆服的行事作風算是怎麼回事?

……

如江櫻猜測的一樣,冬珠很順利地被救瞭回來。

侍女早早地等在外頭,遠遠地瞧見一列騎對並著一輛馬車朝著軍營方向靠近,忙地便迎瞭過去。

江浪騎馬行在最前頭,來至軍營中,親眼看著冬珠被侍女從馬車中扶出。繼而扶進瞭營帳中。

面具下,一雙劍眉蹙成瞭一團。

片刻後,躍下馬去,將韁繩丟給隨行的侍衛,吩咐瞭一名侍衛去請軍醫之後,便徑直回瞭自己的營帳而去。

再說知道自己的女兒平安回來的雲札,前來慰問瞭一番。

但見女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半句話也不肯說,心中不免擔憂,便忍不住再三地跟軍醫確認女兒有無受什麼重傷。以及有沒有傷到腦子之類。

“您言重瞭……冬珠公主不過是受瞭些皮外傷罷瞭。”

“沒有的事……”

“一切正常。”

“安心靜養便可。”

軍醫詞變意不變地回答著。

“那怎麼連話都不會說瞭?”雲札仍然不肯罷休,在他的認知裡,女兒莫名其妙的遭瞭這麼一趟險,回來後不罵娘、不發火甚至不跟他訴苦。這種現象簡直太不正常瞭!

“大約是受到瞭驚嚇,一時還未回神……”軍醫垂首答道。

“驚嚇?”雲札連連搖頭,“這不可能……”

區區一個土匪窩,想要嚇到他女兒,還差的遠瞭。

“這……”種種說法皆被否定,軍醫已近無話可答。

脈象的確是一派正常之象啊!

喉嚨等處也沒有受傷的跡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札焦急地開始在帳中踱來踱去。

“大約是……”軍醫猶豫瞭一下。隻能將最後一種猜測說瞭出來:“不願意跟您說話?”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旁的解釋瞭。

“……”

雲札腳下一滯,過於濃密的眉毛抖瞭一抖。

這是什麼解釋?

好端端的,怎麼就扯到他的身上來瞭?

一個稱職、優秀的父親,何以會遭到這種懷疑?

他不信。

雲札的目光在一臉尷尬的軍醫身上掃瞭個來回,抱著證明自己的心態,對一側的侍女吩咐道:“去請江姑娘過來!”

“是。”

侍女應下來,遂退下請江櫻去瞭。

聽到冬珠這麼快便被‘救回’的消息,江櫻絲毫不覺得意外。

“那我去瞧瞧——”她將手中的新出鍋隻嘗瞭一口的茶點放下,拿帕子擦瞭擦手,便隨著前來傳話的侍女去瞭。

江櫻剛一踏進帳中,侍女手中的帳簾還未來得及放下,便聽雲札講道:“快來看看這是怎麼瞭——”

江櫻沒料到西陵王也在,一時愣瞭愣,抬頭看去,正見他沖著自己招手。

“自打從回來就不肯說話,也不知究竟怎麼瞭,你快來幫著勸一勸!”面對江櫻,雲札的口氣不能再熟稔,半點也不像是昨日才認識的,倒真像是對待自傢養的孩子一樣。

一側的軍醫愣是看直瞭眼去。

不說話?

被救回來之後,還安排瞭這麼一出戲?

江櫻訝然,並且茫然。

來到床邊,果見冬珠直直地躺在那裡,身上覆著條薄被,雙目近乎呆滯地望著床帳頂。

“快看看!”雲札在一旁催促著。

江櫻沒急著開口,隻重咳瞭一聲。

畢竟事先不曾對過戲,她擔心會攪瞭冬珠的局。

隻是這一聲咳,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雲札見瞭,既是松氣又是擔心……

松氣的是自己並非是遭到嫌棄的那一個,擔心的是閨女這副模樣活像中瞭邪。

“冬珠……?”

見她沒有回應自己,江櫻隻得試探著喚瞭一聲。

這一喚,冬珠終於有瞭反應。

眼睛動瞭動,似乎有瞭些神情。

“咿?”雲札大奇,連忙湊瞭過去,連喚瞭幾聲:“丫頭,丫頭?”

“父王。”

冬珠回應瞭一聲。

“嘿!”雲札嘴巴一咧,大喜道:“可算是吱聲兒瞭,你這孩子真是嚇壞父王瞭!瞎鬧什麼呢!”

“您先出去。”冬珠淡聲講道。

“什麼?”雲札大長臉上的笑意一凝。

“您先出去。”冬珠面無表情地重復道。

“……”雲札頓覺面子上掛不住瞭。

能不能給老子留點面子?

方才斷言他遭瞭嫌棄的軍醫就站在他背後呢!

雲札臉色一陣青白交加,最後剜瞭冬珠一眼,甩著袖子轉身大步走開瞭。

力求,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不那麼難為情。

軍醫的尷尬癥已近晚期,估摸著雲札應當走遠瞭,自己才請退離開瞭營帳——

冬珠僵硬地抬起手來,動瞭兩下。

兩名侍女立即會意,退去瞭外間。

江櫻原地猶豫瞭一下,繼而也轉身,跟著她們一道出去。

“你,站住。”

聽得身後的阻止聲,江櫻一怔。

“過來坐。”冬珠又道。

江櫻心下狐疑,不知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還是走過去,在床沿邊坐下。

冬珠雙腿一盤,忽然坐瞭起來。

江櫻好嚇瞭一跳,瞪大瞭眼睛看著她臉上和脖子上的瘀傷。

“這些傷是真的?”

方才沒細看,此刻這麼近一瞧,才驚覺冬珠臉上竟然受瞭不少傷。

像是被……拳頭揍出來的。

這也太拼瞭吧?

這麼拼的姑娘,還有理由得不到真愛嗎?

江櫻忽地想。

“試探出什麼來瞭?”她忙地問道。

“試探?”冬珠指瞭指自己臉上的傷,口氣平靜地說道:“難道你還沒看出來,我是真的被土匪綁瞭?”

呃……?(未完待續。)

PS:謝熱戀妹子打賞的兩枚平安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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