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醫院時,鬱博深的遺體已經被送進瞭太平間。
莫臨商也在場,眼眶泛紅,看到他們來一句話也沒說。
夏溫寧悲痛萬分的撲在鬱博深身上哭泣,可惜……
鬱博深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她一眼瞭。
夫妻這多年,終究是有感情的,更何況當初夏溫寧是真心喜歡他,才會嫁給他。
隻不過是當年鬱伯言出事,鬱博深重用莫臨商,才起瞭矛盾,夫妻兩個人漸漸有瞭隔閡。
如今鬱博深驟然離世,夏溫寧一時間真的接受不瞭。
同樣難受的還有鬱伯言。
站在旁邊雖然沒有哭,可眼眶佈滿瞭血絲,垂在身側的雙手一直攥的很緊。
南梔知道他心底難受,挽著他的胳膊沒說話,看到夏溫寧哭的快昏厥過去瞭,眼底不由自主的泛起瞭潮濕。
眸光無意間與莫臨商諱莫如深的眼眸對視時,好像看到瞭一抹諷刺。
似乎是在諷刺南梔,親生父親南玦去世都沒掉一滴眼淚,如今一個一直排斥她不接受她的男人去世,她反而倒難過起來瞭。
南梔斂眸避開瞭他的眸光,上前扶住站都站不穩的夏溫寧,聲音低低的,“伯母,節哀順變。”
鬱博深原本身體就不好,年前進過醫院,因為公司的事心臟負擔過重,突發心臟病離世。
是莫臨商回去發現的,可惜送到醫院已經遲瞭。
鬱博深畢竟是江城十大富豪之一,喪禮想要低調都不行。
天還沒亮,新聞就報道出來瞭,鬱氏集團的股價一開盤就不斷下跌。
鬱伯言親自處理著鬱博深的身後事,而莫臨商則是回公司開股東大會,要對外公佈鬱博深離世的消息,還要做一系列的危機公關。
靈堂設在瞭鬱傢,陸時遇和傅之霖上午就過來瞭。
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隻是抱瞭抱鬱伯言,兄弟這麼多年很多話都不需要說的。
傭人也把祈言從禦景苑接過來瞭。
南梔給她穿上瞭白色的喪服,讓她跪在旁邊,給鬱博深燒紙。
祈言已經做過這樣的事瞭,所以並不陌生,也沒問什麼,隻是乖巧的聽南梔的話,叫做什麼就做什麼。
鬱傢的親戚朋友,鬱博深在商業上的合作夥伴,朋友……
一整天下來南梔陪夏溫寧幾乎是要把腰給躬斷瞭。
鬱伯言也沒好到哪裡去,他還要強忍著悲痛,安撫那些祭奠的人。
莫臨商是傍晚才回來的,也是一臉的倦容,說是晚上要給鬱博深守靈。
晚上來守靈的人並不多,南梔扶夏溫寧去休息,她都一天沒吃沒喝瞭,又吩咐傭人做瞭一點粥送上去。
祈言有傭人照顧不用她操心。
鬱伯言終於得空和陸時遇傅之霖在書房說會話。
南梔經過的時候,隱約聽到陸時遇提到遺囑什麼,沒有特意去聽,下樓瞭。
莫臨商跪在火盆前燒紙,看到南梔下來,眼底浮起一抹精光,冷聲道:“還沒成為鬱太太就這麼著急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將會是未來的鬱太太?!”
南梔步伐一頓,黑白分明的眼瞳看向他,聲音微啞:“鬱老先生剛剛去世,你當著他面還有心情諷刺我,莫總就不怕他死不瞑目嗎?”
莫臨商將手中的冥紙扔進火盆裡,火光跳躍,薄唇勾起冷笑,“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樣的話?”
南梔知道他指的是南玦的事,不過鬱博深剛死,她不想當著鬱博深的面和他吵,轉身要走向廚房。
“梔兒!”莫臨商叫住她。
南梔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當年的事,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莫臨商鷹隼般的眸子盯著她,沉聲道。
薄如蟬翼的睫毛輕顫瞭一下,眼底的光越發的黯。
她低頭唇瓣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抬頭看向他,機械的扯瞭扯唇,“你到現在……在乎的還是你自己!”
話畢,利落的轉身離開,不再有一秒的遲疑。
一如當年。
莫臨商望著她的背影,眼底浮起一抹嘲弄。
他知道。
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當年她對自己有深情,現在對自己就有多絕情!
正因為是這樣他才不甘心!
不甘心看著她嫁給鬱伯言,更不甘心.....此生就這樣與她錯過!!
*……*
三天後,鬱博深送去火化要下葬。
本來應該是入葬鬱傢的祖墳,但莫臨商突然站出來說,要將鬱博深和他母親合葬。
意思也就是說要將他母親的骨灰遷入鬱傢祖墳。
夏溫寧聽完當場就激烈的反對!!
讓前妻入祖墳,還與鬱博深合葬,這讓她情何以堪?
這又讓世人怎麼看她!!
莫臨商峻冷的臉龐沒有一絲溫度,冷硬的嗓音道:“這是爸的遺願。”
“什麼遺願?他從來沒和我說過!!”夏溫寧紅著眼眶,強忍著心痛道:“他隻和我說過,那個女人永遠不會入鬱傢祖墳!”
“如果你不信,可以讓律師公佈爸的遺囑!!”
“公佈就公佈!”
莫臨商打電話叫來瞭公司的法律顧問,也是鬱博深的遺囑見證人陳律師。
陳律師為鬱氏服務瞭二十多年,是鬱博深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當場宣讀瞭鬱博深的遺囑。
名下幾套房產全部留給瞭夏溫寧,鬱宅則是屬於莫臨商的,手上的基金不動產捐瞭出去,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三十五是莫臨商,隻有百分之五是給鬱伯言的。
死後他的骨灰與前妻合葬,入葬祖墳。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老鬱不可能把公司股份都給瞭他!”夏溫寧豁然起身,指著陳律師罵道:“老鬱那麼信任你,你竟然篡改他的遺囑!!!”
她不在乎丈夫留給瞭自己什麼,可是她不能不介懷鬱博深給鬱伯言留的……
鬱伯言也不敢相信這份遺囑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鬱博深這麼多年把他媽置於何地?
連鬱宅都給瞭莫臨商,這不是公然否認瞭夏溫寧的身份!
這絕對不可能!!
陳律師推瞭推眼鏡,一臉同情道:“鬱夫人,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份遺囑絕對是鬱總在世立下的,沒有半點的虛假!還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