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林中烈鬥

作者:紫雲紓 字數:6284

卻說慕容筠玉和母親離開瞭那涼亭,迎著霧氣,走過那座木橋,終於來到瞭那座破敗不堪的房子前,卻發現那裡是一座義莊。透過破爛的窗戶,可以隱約看到裡面的情形。

慕容筠玉大驚失色。如果這裡是義莊,那方才他所見到的女子,究竟是人是鬼?

方柔心中不由一陣失落:原來還是沒有人住的。幽幽地嘆息,方柔拾級而上。

推開木門,是一間寬敞的大堂,灰塵遍佈,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來過瞭。一些雜物凌亂地擺在地上。奇怪的是這座義莊中並沒有一具棺材。正對著大堂的是一座供臺,上面赫然站立著一座面目猙獰的修羅黑色造像。兩人在大堂裡環視一圈,忽然發現屋子的一角有一個用幹草搭成的簡鋪,上面還鋪著一件衣物。不遠處還有一堆燃盡的火堆。

“母親,你看,這裡昨夜似乎有人住過!”一定是父親。慕容筠玉不由自主地就這麼想。

方柔也現出激動的神色,點頭道:“他們一定是離瞭義莊,往谷底去瞭!我們這就追上去。”

兩人走出義莊,外面的霧依舊很濃。沿著依稀的山道小徑繼續往深谷中走,兩個人不知走瞭多遠,發現兩邊不知何時由植被稀疏的山壁變成瞭樹木茂密的森林,他們已經置身於一片森林中。

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走,小徑已經看不到瞭,到處是濃密的樹林,腳下很是泥濘。

“母親,我們好像走錯路瞭!”慕容筠玉似乎感覺到不太對勁。

“我們順著來時的路回去,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出路!”方柔也覺得異樣。兩人便往回走去。

時間不知過去瞭多久,兩個人無從得知。沒有太陽,樹林又被大霧籠蓋,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兩個人始終靠著一股信念堅持著,走的筋疲力盡。

“母親,我們似乎在林子裡打轉!這棵樹……我剛才已經見過瞭幾次,上面是有人用匕首做下的同一個記號!”慕容筠玉指著身旁的一棵樹大喊。

在義莊燃起的希望此時漸漸被被澆熄。方柔扶著那棵樹,不由地心底一陣驚慌,又一陣悲涼。

“母親,你快來看!”慕容筠玉指著地面。

隻見前方不遠處的地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字跡,卻是兩個人的對話。雖然有被塗抹的痕跡,有些字跡依舊可見。慕容筠玉和方柔都不明白對話當中的“影子”是什麼意思,約略知道,那兩人遇到瞭麻煩。方柔細細看去,這其中一個人的筆跡,每在寫橫筆時都會向回微挑,分明是慕容燕的筆跡。

“筠玉,這是你父親的字跡,我認得!”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方柔看著這茫茫的樹林,心頭悲苦升騰。

慕容筠玉安撫母親方柔平復下來,兩人在林中又歇瞭一會兒。好在食物和水都還充足。這日的天氣十分陰沉,沒有太陽,兩個人都無法確定時辰,隻知道此時約莫該已過瞭正午。

忽然,前面傳來瞭一陣打鬥的聲音。兩個人站起身,循著聲音走去。兵器相接的聲音愈發近瞭,大霧之中現出好幾個人影。

慕容筠玉看清楚瞭,正在打鬥的其中的一個,竟然是那個富傢公子哥趙“多金”!

看起來他們也被困在瞭樹林裡。有三個人打在一處。除瞭趙多金外,那位身材高大的隨侍也在陣中。隻是另外一個,一身紫衣,他卻從未見過。場外還有另一個人,是那個當日在和平客棧對他吹胡子瞪眼,不男不女的跟班。他正躲在一旁的樹枝後,很是緊張地看著戰局。

那紫衣人的劍術十分高明,劍氣凌厲,招招驚險。慕容筠玉看得心生敬嘆,卻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那趙多金的長拳內勁雄厚,剛柔並濟,身形所到之處,氣勁激蕩,一看就有極深厚的內傢功夫。那位身材高大的武衛的劍術,也是十分精妙,他與自己的主子配合無間,竭力想要罩住紫衣人身形,將他困住。

趙應乾與方靖天二人合力,雖然占瞭上風,可是那紫衣人卻從未曾留下任何破綻,顯然絕不打算束手成擒。三人打得十分激烈,難分難解。

慕容筠玉正看得驚心動魄,不想旁邊仔細觀察全場的母親方柔此時低聲對他道:“筠玉,你的朋友武功內力醇厚陽剛,竟是少林派的弟子。我和你父親年輕時在少林寺做俗傢弟子多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位朋友所使得,正是少林寺的易筋經!要知道易筋經非少林寺高僧不得研習,你這朋友究竟是何來歷,為何年紀尚輕,武功竟會如此瞭得?”

慕容筠玉一驚,看著場中的趙應乾,沒想到自己真是小看瞭這位富傢子弟。不想一旁母親又道:“真是奇怪。那紫衣男子所用的劍法既多且雜,竟是集結瞭八大門派的精妙劍術!可是他的內力並不純正,竟有幾分像是魔教逍遙宮的路數!”

慕容筠玉聽瞭大駭,對那紫衣人的敬羨之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母親,照你所說,那這個人,豈不是我們的仇人?”

方柔卻搖搖頭:“這般亦正亦邪的武功路子,母親也不敢就此斷定他是逍遙宮的人。但是看起來,那紫衣人並未曾使出全力。可是此人十分危險,不得不防,我們要小心些才是。”

慕容筠玉點點頭。想到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血海深仇,再看那紫衣人,意境大變,心底陡生憤懣。原本想看那趙“多金”的好戲的,此時反倒希望他能勝出。

就在兩人竊竊耳語之際,卻見那紫衣人躲過趙多金的飛身一踢,一個轉身,長劍宛若遊龍,直探向趙多金的面門。趙多金一躍而起,那紫衣男子手中的寶劍,盛氣落空,手中一翻,追擊向趙多金肋下,劍氣在趙多金衣袖上留下割痕,十分驚險。

慕容筠玉見那紫衣人身手不凡,與趙多金主仆二人激戰瞭百招上下,仍是神色泰然,面不改色。忽然看得明白:那紫衣人劍術精妙,而且胸有城府,高深莫測。然而他似乎毫無殺意,隻想盡快抽身,數次欲擺脫開趙多金主仆二人不得。

“鏘“的一聲,場中三人兵器架在一處,隻聽得趙多金對那紫衣人道:“閣下劍法精妙,在下好生佩服!方才你我過招,你手中所使的,乃是八大門派的劍法,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又與逍遙宮有著牽連?”

原來他久決不下,就是為瞭要逼那紫衣人現出自傢的武功路數。

那紫衣人冷冷地回敬道:“閣下又是何人?竟練得少林寺的易筋經?”

趙應乾又道:“敢問閣下可是方才那一路追隨,躲在濃霧之中的影子?”

那紫衣人聽瞭,卻驀然收回手中長劍,冷冷道:“你們找錯認瞭。我並不是什麼影子,也沒有跟著你們。”

看著紫衣人的神情,趙應乾料定他並非影子,隻是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如此在這林間纏鬥,終無益處,不若暫且化敵為友,以作權宜之計。揮手讓方靖天也收瞭兵器,趙應乾隨即拱手笑道:

“哈哈哈。原來是誤會!我等方才入林之時,有一個影子一直躲在濃霧之中學我等說話,卻遲遲不曾現身。在濃霧中見到你,還以為是那影子!誤會。誤會。”

趙應乾嘴上這麼說,心底卻又驚又駭。想那影子將自己與那紫衣人引至一處,必是想要他們雙方鬥個你死我活,城府之深,心機可謂歹毒。

紫衣人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此時,慕容筠玉卻走上前去:“哇哈哈。趙大哥,我們又見面瞭。真是莫大的緣分啊!”

趙應乾見到慕容筠玉,也很是高興:“慕容賢弟,能再見到你真是高興!不過,在這裡相遇,坐困愁城,可真是大煞風景。你有所不知,剛才那霧中的影子真是令我們無比頭疼。我們就是被那影子給氣急瞭,才和這位兄弟打瞭起來!”

就在這時,原本躲在樹後的德喜也走瞭上來:“正是,正是。那個霧中的影子,一路上一直學我們說話,我們反倒連影子都沒有見著。我德喜膽子小,都快要被逼瘋瞭!”這德喜的聲音有些尖啞,令慕容筠玉聽瞭,倍覺好笑。

正在這時,那中年漢子也走瞭過來,向慕容筠玉淡淡抱拳:“在下方靖天。”

筠玉忙回禮:“小弟慕容筠玉。方才方大哥的劍術也是十分精妙,小弟佩服!”

方靖天聽瞭,面上還是淡淡的,僅是點頭回應。

“夫人有禮瞭!”趙應乾對方柔輕輕揖禮,方靖天見主人對方柔如此畢恭畢敬,也拱手為禮。

“趙公子有禮瞭。”方柔也向二人回禮,卻又急急問道:“不知趙公子來時,可曾見過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帶著一位姑娘經過?”

“不曾見過。我們原比夫人進谷的時間晚,本想看看這影子谷究竟有何蹊蹺,卻不想,被困進這樹林。”趙應乾道。

方柔聽瞭,自然失望無比。再看向冷冷立在一旁的紫衣人,心生希冀,上前兩步正待以禮相問之時,冷不防那紫衣人卻先開瞭口:

“昨夜在義莊避雨之時,我曾在義莊見到過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他還帶著一位少年。”他抱劍站在那裡,依然是形容冷酷,面無表情。

方柔大驚,頓時問向那紫衣人:“這位少俠,你可還記得那男子是何模樣?手中是否持劍?”

紫衣人輕輕轉身,道:“持劍,模樣卻不曾記得。隻怕現在,也在這林中。”

他,隻會記住他想記住的人。

說畢,再不停留,他竟離瞭眾人,兀自飛身躍入濃霧之中,不見瞭蹤影。

聞言方柔驚得連連退後,被一旁的筠玉連忙扶住。想要再問那人時,那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母親,你莫要著急,既然在這林中,父親想必離我們不遠。”慕容筠玉忙出言安慰。方柔聽瞭,忍痛點頭。

趙應乾看著筠玉:“既然大傢同被困在林中,不如就此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慕容筠玉原本還覺著別扭,如今見到趙多金如此大度,心中對他的好感愈發上升。“如此,就多謝趙大哥的好意瞭。

一行人再次啟行,想要找到走出這密林的方法。怎知走來走去,天色漸沉,卻依舊被困在林子裡打轉。氣得德喜把天上的神仙都罵瞭個遍,直到最後口幹舌燥,累得坐在一塊石頭上再不能夠動彈。

天色黑瞭下來。眾人無奈,隻得在林間勉強升起火堆,露宿谷中。為防有猛獸侵襲,眾人輪流看守。方柔睡下後,慕容筠玉便與趙應乾坐在瞭一處。

“前番偷瞭趙大哥的玉佩和錢袋,本是我的不是,還沒向趙大哥好生致歉,實在是過意不去。”筠玉大感窘迫。

趙應乾笑瞭:“慕容賢弟不必如此。你肯還我玉佩,今日又第二次來道歉,足見你心坦蕩。隻是你本在揚州,又怎會和母親為瞭找人來影子谷犯險?”

慕容筠玉心頭一嘆,再也無意隱瞞,這才提及自己剛剛知曉不久的身世。

趙應乾聽瞭大奇:“原來你果真是名劍慕容遮幕山莊的後人!”一時又笑道:“我就說,那日我在揚州街頭見到你,就覺得你並非宵小無名之輩。”

筠玉撓撓頭,此時語帶誠懇:“揚州城中的事,讓趙大哥見笑瞭。小弟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隻因母親在十三年前與我的生身父親失散,母親本帶著我在揚州城苦苦守候,原以為無從得見,卻在不久前尋得蹤跡。我和母親已得知我的生身父親來到瞭影子谷,所以我們就找來瞭。”

趙應乾聽瞭不由得心生感嘆,江湖上遮幕山莊的事情,他也素來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慕容筠玉竟有著如此曲折的身世,又感慨筠玉的母親方柔夫人是如此忠貞情深,一時趙應乾道:“慕容賢弟,我們此行必能夠出谷,你定能找到你父親的下落的。”

筠玉點頭,大為感銘。徹底拋開對趙應乾的成見,又虛心問道“趙大哥,日間見到你武藝不俗,但不知你的武功師承何處?”

“哦,慕容賢弟,我幼年曾拜少林寺高僧空正大師座下,承蒙寵佑,有幸習得易筋經這門武林絕學。”

慕容筠玉聽瞭頓時心生向往:“趙大哥,小弟此生最佩服的就是身懷絕技,行俠義之事的武林高手。隻可惜自己隻懂得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是有辱先祖俠風。他日若有機會,定要向趙大哥討教一二。”

趙應乾勉勵道:“賢弟切莫妄自菲薄。英雄本就不問出處,試問這世間又有誰生下來就是英雄呢?我相信假以時日,你經受磨礪,必能成就大器。”

兩人前隙盡消,聊得愈發投契起來。

影子谷外一處密林。

“師兄,此行我的心願已瞭,這就隨你返回師門。”

慕容羽一襲鵝黃羽衣,栩栩然現風骨,神容與往昔大不相同。

雖然她比碧遊年長,但是入門不分長幼,隻按先後。當年被碧遊公子從山崖間救下之後,慕容羽生死茫然,情願投身碧遊門為徒。幾番央求之下,碧遊公子才同意帶前往碧遊門的所在之地碧遊島,聽由師父決斷。

碧遊島遠在蓬萊以東,遠離中土也就少瞭喧囂。島上的日君老人遺世獨立,仙風道骨,門下一千弟子,俱是心系蒼生,大愛寬廣。

十三年前,慕容羽在碧遊仙島見到瞭碧遊門的現任掌門,聞名於天下的仙師日君老人。日君老人不僅武學造詣名震天下,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門遁甲,易容、醫術、兵法、天文、占卜無一不精。日君老人白眉白發白髯,已經是位一百零七歲的老人,卻眉目慈祥,精神矍鑠。他見慕容羽身世堪憐,又頗具資質,便收為門下,傳授慕容羽醫術。

“師妹,但願此行真的能夠償你夙願。你與傢人久別重逢,為何不肯現身與他們相見呢?”站在慕容羽面前的男子,面容俊美,亦是白衣白袍,正是當年救下慕容羽的碧遊公子。

“師兄,你忘瞭。師傅當年傳授我醫術絕學的時候,曾贈我一粒雪靈丹,使我容顏不老。若我真的現身相見,豈不會驚嚇到他們。隻要能見到他們安然無事,我就已經很知足瞭。”慕容羽與碧遊舉步同行。

“如今遮幕後人慕容筠玉已經長大成人,師妹你應該可以寬慰瞭。”碧遊公子安慰她道。

“是啊,筠玉都已經長那麼大瞭。師兄,這還要感謝你當年救下筠玉的大恩!若非你用我門中的百轉靈丹為筠玉續命,隻怕……”

“師妹不必介懷。當年遮幕山莊慘遭橫禍,相信隻要是武林正道人士,都會拔刀相助。更何況我碧遊門弟子素來以拯救世人於危難為己任,我救下筠玉也是機緣巧合。今日在那影子谷中,我看那少年眉宇不凡,日後定當有一番作為。他定能完成你的心願。”

“師兄大恩,慕容羽真是無以為報。隻那一件百轉靈丹,是師傅贈於你的寶物,門中僅有三顆。師兄如此恩德,實在是……”說到這裡,慕容羽不由地嘆息。

“師妹,一顆百轉靈丹,隻有能夠救人於將死的時候才能派上用場。以我的武功修為,隻怕是用不到瞭。你勿要心存不安,你我同門,不需如此。我們這就返程吧!”碧遊笑道。

“嗯。”慕容羽點頭,兩人施展輕功流雲凌幻術越往林間,霎時便一同消失在密林之中。

二人一同回到碧遊仙島,一起拜會師傅日君老人。

碧遊仙島位於東海之上的蓬萊仙府,這裡與世隔絕,四季如春,繁花四季常開,白鶴翩躚,各種珍奇鳥獸出沒其間。遙望處,島上竹林蕭蕭,猶如一處世外仙境。

島上的碧遊門弟子,人人皆著白衣,修習各種世間絕學。碧遊門門規甚嚴,歷屆招收弟子都必須經過嚴格考驗,容貌平庸者不收,品行不端者不收,天資不聰者不收。門人入門之後不僅要日日勤學苦練碧遊門的至高法門碧遊訣,還要修習琴棋書畫,以提升自身涵養。一經入門,便須遵守極其嚴苛的門規,不得私自過問江湖中事,即使奉命出島遊歷修行也需易容喬裝,為的是行醫救人或解人危難,不得留名。凡此種種,都使得碧遊門成為天下武林當中最為神秘也最為崇高的一個門派之一。武林傳聞,欲入碧遊門難如登天。而碧遊門的弟子,皆是身懷絕世武學,所到之處,衣袂飄飄,噦噦然之氣,如同世外仙人。

松韻齋中,香爐餘煙裊裊。

日君老人正閉目安詳地盤坐與蒲團之上,白眉白須白髯,儼然一股正氣。兩個弟子伏地叩拜:

“碧遊拜見師父。”“慕容羽拜見師父。”

“羽兒心願可瞭?”日君老人雙目微張,一臉的慈祥。

“多謝師父成全。羽兒的心願已瞭。”慕容羽心中不勝感激。

“唔。此後定要勤加修行,廣佈醫澤,造福於世人。”

“徒兒定當竭盡所能!隻是……師傅,徒兒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徒兒鬥膽,此趟返回中原,始知己心難脫俗世牽絆。雖將慕容一族的心願交托,卻依舊心意難平。懇請師父為我指點迷津,告知我慕容一族後人的前程命途。”慕容羽鼓足勇氣。

日君老人沉默瞭片刻。終道:“也罷。能看到自己修行上的阻滯之所在,也算是爾心清明。隻是你需切記,今日之後,你與那遮幕山莊再無半點瓜葛,隻需一心潛修。如果不能突破自我的心胸所限,你又怎能心懷天下,為蒼生謀取福澤。”

慕容羽深吸瞭一口氣,答道:“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日君老人點瞭點頭,一時扶髯道:“梧桐一葉秋意暮,辛淄營謀客思歸。但得險隕戧關厄,風霜過盡可春回。”

慕容羽聽瞭,不由地沉吟道:“但得險隕戧關厄……”難道,遮幕山莊是否能夠重建尚是未知之數?

“慕容一族的後人,須經歷諸多劫難,遍嘗艱辛,才能有出頭之日。”日君老人幽幽道。“此乃天意,爾等不得擅自幹涉,以悖天命,否則,因果相生,必會傷及應劫之人。好瞭,羽兒,你且下去好生休息,碧遊留下。”

與碧遊對視一眼,慕容羽隻得再次拜瞭,退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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