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筠玉在上面看的心中焦急不已,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拔出手中長劍,翻身飛下屋簷。
未及多想,心中默念碧遊訣,運力與掌上,使出催風劍法的催風破日,劍氣所到之處,氣勢如閃電霹靂,直貫那玄鐵大網,發出刺耳的聲響,暴走驚雷,火花四濺,令在場的人全都被震懾不已!
“這是……”朱子彥驚駭不已。
電光火石之間,一聲巨響,攝人心魄,那張玄鐵大網赫然被割出一道缺口!
就連慕容筠玉自己也驚呆不已,想不到原來碧遊訣與催風劍發用在一起,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鬼駝子見到空隙,登時身體一躍而起,跳上玄鐵大網,腳下遊走,來到火海之外。
朱子彥大驚失色,身形一動,揚劍刺向鬼駝子面門。
鬼駝子手中烏木杖一點,便將朱子彥手中長劍擊落,一杖打在他前心。
朱子彥頓時口吐鮮血,身體飛瞭出去。
慕容筠玉見狀,想要上前阻攔,卻不想大旗門的弟子已經持劍將自己團團圍住,無奈之下,隻得迎戰。
鬼駝子忽然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破舊的衣衫內雷電般飛出數把三刃暗器,乘風呼嘯,飛向大旗門徒等人……
那些暗器在月色下發出清冷的光芒,顯然上面淬有劇毒……
“前輩,手下留情!”慕容筠玉見那暗器直奔圍攻自己的眾門徒,頓時大喝一聲,停下瞭手中的動作。
閃電瞬間,自己身前的數名大旗門的弟子不曾察覺,反而步步緊逼,舉劍便刺向慕容筠玉。
幾聲慘叫響起,慕容筠玉悲傷莫名。
那暗器見血封喉,瞬間毒發全身。他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三個人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身體扭成一團,頃刻間,因七竅流血而死……
“啊……”
又是幾聲慘叫,又有數名大旗門的弟子斃命在那鬼駝子的暗器之下。
局勢霎時完全扭轉過來。此時,園中隻剩下朱子彥和身後的兩名師弟。朱子彥早已經是驚駭的面無血色,連連後退……
“哈哈哈哈!”鬼駝子陰測測地笑瞭一陣。“想要我鬼駝子的命,娃娃們你們還受不起!”
“前輩,你不可再妄造殺戮瞭!”慕容筠玉走過去,便要阻攔。
“你這年輕後生!好沒道理!究竟是要幫我,還是幫他們!”那鬼駝子一掌揮開慕容筠玉,怒而問道。
筠玉面露難色,抱拳道:“前輩,方才晚輩出手相救,是看到前輩受制於人,而且他們手段卑劣,晚輩看不過,才出手相挺!可是前輩您……”
“哦?臭小子!你說你方才就在這園內?”鬼駝子大感意外。這年輕後生,藏匿在這園內,方才他竟絲毫沒有察覺。
“正是,晚輩方才就在這屋簷之上。晚輩本無意偷聽,才藏匿在此,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慕容筠玉不免尷尬。
“哈哈!藏得好!藏得好!”鬼駝子笑的極為舒泰。
“前輩,晚輩今夜,本是碰巧在此落腳。救下前輩亦是偶然,不如,前輩就看在晚輩的面上,就網開一面,放過他們三個吧!”看著驚慌不已的朱子彥和他身後的兩名師弟,慕容筠玉雖心有厭惡,但還是開口為他們求情。
“哼哼!臭小子!他們到底是你的什麼人?你這般袒護他們!小心老駝子生氣瞭,連你也一起殺!”那鬼駝子神色頓時惱怒起來。
慕容筠玉心下一驚,這老前輩嗜殺暴虐,脾氣實在是古怪多變。隻得訕訕道:“前輩,你已經深受重傷,還是不要動怒為好!”
“臭小子!”鬼駝子聽不得筠玉如此煩絮,氣的將手中的烏木杖在地上點瞭一點,霎時園中原本破舊的青石板呼啦啦被震起一片!
朱子彥見瞭更是驚駭不已,想不到這老駝子受瞭內傷,卻依舊內力深厚至此!
“前輩,晚輩無意惹前輩生氣!如今前輩並無大礙,他們卻已經是損失慘重,前輩還是饒過他們吧。”慕容筠玉依舊不肯放棄。
“哼!”鬼駝子冷哼一聲,將臉轉過一旁。
慕容筠玉見狀,便知鬼駝子有些軟意,頓時回頭對朱子彥三人道:“你們走吧!”
朱子彥見狀,揮手之下,三人狼狽地逃出這園子。
待朱子彥走後,那鬼駝子才安定下來,收回烏木杖,盤坐在地上,運功調息。
慕容筠玉立在那裡,看著盤腿而坐的鬼駝子,遲疑瞭片刻,便起身將園中的那些屍體挪動到一處,想要將他們給安葬。
“把他們統統拖到園外林中喂狼!不要臟瞭這塊地方!”那鬼駝子竟忽然叫出一句,讓慕容筠玉吃瞭一嚇。
暗自氣惱,這老駝子毫不講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不理那鬼駝子,慕容筠玉將這些屍體統統拖到園外的林間,在園中找來幾把銹跡斑斑的鐵器,將他們埋葬在一處。
待到自己忙完,天色都快要亮瞭。
擦著頭上的汗水,慕容筠玉走進園中。不想,剛進園中,一陣陰風拂來,面前那鬼駝子的烏木杖一個橫掃,向自己面上襲來!
“前輩,你這是為何?!”
慕容筠玉急忙後退閃躲。
“哼!臭小子,說!你與那遮幕山莊有何淵源?為何會使那催風劍法!”鬼駝子收瞭烏木杖,立在那裡,冷聲問道。
“前輩,你說什麼遮幕山莊,晚輩聽都沒有聽過。晚輩不過是太行山下的一個窮苦人傢的孩子,姓王名東海。當日,我的親人都被鄰間惡霸害死。為瞭躲開他們的逼迫,晚輩才想來到這都城闖天下,做些小本買賣,掙些富貴,娶妻生子,以延續我王傢香火。想不到剛走到天子腳下,就遇上前輩被人圍困。你說的什麼催風劍法,晚輩根本聽都沒聽過!”
慕容筠玉這次機靈瞭許多,腦袋一轉,照著王東海的名字隨便胡謅瞭一通說道。
“臭小子,你膽敢騙老駝子!”鬼駝子怒上心頭,掄起烏木杖便朝慕容筠玉打去。
筠玉這回學的聰明許多,將流雲凌幻術悄悄按下,隻留下三成功力,故作狼狽地逃走在園間的木樁下,口中連連喊道:“前輩饒命!晚輩真的從未聽說過遮幕山莊!晚輩初涉江湖,閱歷淺薄,哪裡就知道遮幕山莊的名號!”
那鬼駝子出手十分迅速,慕容筠玉躲閃之際,腿上便已吃瞭幾棍,疼的直喊出聲。
那鬼駝子心生疑竇,適才這少年所用的那一劍威力相當驚人,並不似眼前如此不濟。而且他自言方才一直躲在那屋簷之上,自己耳聰目明,卻竟然一直沒有察覺,難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瞭眼……
加之慕容筠玉口中連連討饒,挨得又痛又慘,鬼駝子暗自思量片刻,便住瞭手。
“哼,方才你所使的劍法,分明是遮幕山莊催風劍法中的催風破日!豈會瞞得過我老駝子!”
“前輩,舉凡劍術皆是劍意相通,或會有招式相近,晚輩一時情急出手,隻想救前輩於危難,前輩那時身在火海,隻怕是眼睛看花瞭也有可能。”慕容筠玉一時又道。
“老駝子我絕不會看錯的!呔!拔出你的劍,老駝子我倒要看看,你用的到底是不是催風劍法!”說畢,鬼駝子手中的烏木杖便已飛速向慕容筠玉掃來。
慕容筠玉一見,心中驚駭不已,知道鬼駝子是必要與自己一番相搏才肯甘心。隻得拔出長劍,硬著頭皮上去。
心念一轉,頓時在心內默念碧遊絕,將手中的招式化作平平無奇,劍鋒劃出數個圈圈,與那鬼駝子在園外空地上交起手來。
鬼駝子出招凌厲,一把烏木杖使得處處生風,罩住筠玉身形。筠玉斂去實力,對上烏木杖時,故意接的勉強。十數招過後,筠玉故意一個踉蹌,手中長劍被鬼駝子的烏木劍挑瞭出去,狼狽地摔倒在地。
鬼駝子手中的烏木劍橫在慕容筠玉身前,道:“小子!為何不肯使出全力?”
慕容筠玉撫住方才受傷的胸口慘叫道:“前輩,晚輩已經是竭盡所能,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鬼駝子一雙銳利的眼睛在慕容筠玉身上遊走,片刻又道:“小子!老駝子見你方才用劍之時,體內所運內力的確並非催風訣……你果真,與那遮幕山莊毫無牽連?”
慕容筠玉一怔,隻得道:“果真!”
那鬼駝子聽瞭,像是十分高興,道:“如此甚好!甚好!若你真與那欺世盜名的遮幕山莊有什麼牽連,我鬼駝子必會唾棄與你,今日你雖救我,我也要將你一通好打,趕出這裡!”
慕容筠玉愕然,聽到鬼駝子如此辱罵遮幕山莊,心中十分不悅:“前輩是否與遮幕山莊有什麼深
仇大恨?為何會如此惡言相向?”
“哼!我與遮幕山莊並無深仇大恨,隻可惜,遮幕山莊雖然盛名在外,卻難入我老駝子的法眼!”鬼駝子忽而惡聲道。
“前輩……”慕容筠玉一聲沉吟,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小子,我且問你。如果所謂的名門正派,身為武林正宗,卻做的盡是卑劣下流、欺世盜名的勾當,還當不當得武林正宗的大義!”鬼駝子問道。
“前輩,若是果真有如此武林門派宗法會做出如此惡行,莫說是前輩,就連晚輩都深為不齒。就好似方才那大旗門的弟子,晚輩正是十分憤懣他們的卑劣手段,才會出面攔阻,隻是不想……”慕容筠玉話還沒說完,卻被鬼駝子給打斷。
“好小子!方才你半日說的話,就這幾句聽的最讓老駝子受用!小子,過來!”鬼駝子突然喚住慕容筠玉。
筠玉無法辯駁,隻得走上前去。
剛走至那鬼駝子身前,不想那老駝子烏木杖一點,便橫掃向自己的雙腿之後。慕容筠玉措不及防,痛喝一聲,一下子跪倒在地。
“前輩,你這是為何?”慕容筠玉剛要詰問,卻不想,鬼駝子一掌拍下自己的後背,自己便結結實實地伏在地上給那鬼駝子扣瞭個頭!
剛要起來,老駝子故技重施,按住自己的後頸,讓自己又拜瞭兩拜。
“好徒弟!你我今日相見,算是有緣!老駝子我喜歡你喜歡得緊!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鬼駝子在這世上破例收的唯一的徒弟瞭!有我老駝子做你的師父,成為當世大俠,指日可待!”鬼駝子竟是十分歡喜。
“你……”慕容筠玉氣節,向那鬼駝子道:“這萬萬不可!晚輩不想做什麼大俠,晚輩隻想來日到京城做個買賣,掙些金銀,娶房模樣出眾的媳婦,安安生生地過完下半輩子!前輩,您放過晚輩吧!”慕容筠玉連連求饒,一副山野村夫的舉止;言談之間,把個未見過世面的懵懂少年學的窘態表現的惟妙惟肖,末瞭臉上還故作一副苦像……
“小子,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這麼沒志氣!更何況,他日你成為武林中人人敬仰的俠客,縱橫意氣,何患無妻!小子還說做什麼買賣!還是隨我老駝子我一起闖蕩江湖,落得自在!”鬼駝子說著就一把拉起慕容筠玉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