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首先搖頭:“上元節東宮宴,殿下不能缺席;按大郢律,太子離開國都城,需要陛下首肯,隻怕……
周延和張醫師可太瞭解潤和帝的脾氣,他絕對不會允許太子殿下自行上山;但飛來醫館的書信中,提醒太子盡快上山檢查。
這可如何是好?
太子臉上的笑意明顯:“上元節前後三日沒有夜禁,也不用上朝,如果我在東宮宴結束後離開國都城,在上朝前趕回,也許可以。
張醫師倒吸一口氣:殿下,飛來峰越往上越難爬,您的身體……
太子妃心細如發:“殿下,上元節確實不用上朝,但正月十五陛下與皇後那裡您定是要去拜見,宮宴也不能缺席。
太子跟坐著,隨手取瞭國都城的輿圖,指出路徑:“東宮宴結束,所有人離開大約兩刻鐘,我可以在結束前與諸位大臣道別,之後由勉兒代為相送,這樣可以贏得半個時辰的時間。
東宮到國都城門有三條主路,到時全都擠滿燈會遊玩的百姓和達官貴人,出遊馬車會把這三條路完全堵住,我會改扮坐特制馬鞍走最偏僻的路,到城門大約半個時辰。
城門到飛來峰山腳下,騎馬大約一個時辰兩刻鐘;騎馬上山,也是差不多時間。
張醫師仔細計算:殿下,即使這樣,您到飛來峰半山腰也已經子時瞭,連夜爬山您肯定受不瞭。
太子胸有成竹:“我在等,等一個上山特別快的方法。”
周延和張醫師面面相覷,這麼多年相處的經驗,太子從來不盲目自信,就算是搏命相拼也必定做瞭諸多準備,他們除瞭相信沒有其他念頭。
“殿下,那我們現在就收拾行囊。”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傢興沖沖地告辭。
太子妃有雙特別大而黑亮的眼睛,轉起來有那麼一絲調皮:殿下,你在等七叔?太子笑而不語。
不否認就是承認瞭,太子妃婚前有多調皮,婚後就有多沉穩,可是,還要提防錦王。
太子微一點頭:“錦王生性多疑,我已經給他佈瞭許多疑團,全部捋清要花不少時間,至少上元節三
日夜遊,他肯定捋不完。
“閑妃想要給錦王納平妻,以增加他們的助力,陛下不同意;最重要的是,錦王瞧不上,隻是閑妃一廂情願。
陛下身體仍然虛弱,閑妃還在硬纏,遭殃的隻有錦王。
“再退一步,如果東宮六率無法保證我在國都城的安全,也隻能說,我手下都是酒囊飯袋,沒有活著的必要。
太子妃直接捂瞭太子的嘴:“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太子笑得寵溺,握住太子妃的手。
大管傢在門外通報:殿下,旅賁軍隊正求見。
進。太子負手而立,太子妃從側門離開去檢查東宮宴的各項事宜。沒人進入。
大管傢再次通報:殿下,旅賁軍隊正在外面求見。
太子立刻推開書房門,隻見小院裡站著狼狽不堪的旅責軍隊正,身上掛瞭不少彩,血腥味有些逼。
隊正一見太子,立刻跪倒行禮:“殿下,飛來醫館大醫仙的書信。”
太子吩咐:“來人,給隊正處理傷口。”然後才接瞭書信,展開一看,臉色凝重而震怒。
隊正身上皮肉傷不少,骨頭倒是沒傷到,一邊吡牙咧嘴地任憑處理傷口,一邊稟報:殿下,您有所不知,從我們下到飛來峰半山腰,直到國都城,一路都有人試圖劫走兇嫌。
“重傷瞭四名兄弟,傷勢很重,無奈之下,派人送去瞭飛來醫館。”等我們進入進入東宮所在街市,那些人再也沒出現過。太子沉吟片刻,朗聲說:備馬,帶上兇嫌,隨我入宮!
“殿下,飛來醫館的大醫仙還有一封信和一個盛滿鮮果的籃子。”隊正的書信貼身收好,沾瞭血跡,怕身上的血跡污濁瞭禮物,沒有拎進來。
很快旅責軍士提著沉甸甸的果籃走進來,行禮後恭敬放好:“太子殿下,大醫仙說上下飛來峰實在不便,一些水果表達謝意。
太子把果籃放進書房,囑咐大管傢把書房存著的錦盒全都包好帶上,拿著沾瞭隊正鮮血的書信,徑直出門,旅責軍士們急忙跟隨。
內侍官明鏡稟報瞭第六遍:“陛下,張天師求見。”潤和帝斜倚在榻上,似醒非醒,慢悠悠地開口:“宣。”“是,陛下,”明鏡高聲通傳,宣張天師覲見。
很快,張天師道骨仙風地出現在寢殿門外:“貧僧見過陛下。”“何事?”潤和帝剛被閑妃鬧過,心情很糟,耐心極缺,還非常疲憊。
張天師走進寢殿,從衣袖中取出錦盒:“陛下,這是貧僧今日煉就的丹藥,有小荷清香。”說完,自顧自打開,裡面的丹藥呈荷花形,顏色淺粉漸變。
潤和帝垂著眼睫,一聲不吭。
張天師有些擔憂,上次呈送丹藥,潤和帝睡瞭沒收,兩日瞭也沒有再召見,原本異常篤定的心,忽然有瞭些異動,所以上趕著再次獻藥。
可這次,潤和帝還是不冷不熱,既不說收,也不說不收。
更讓張天師憂心忡忡的是,大般若寺六護法和僧人被旅賁軍押解回國都城,不去大理寺反而直磅太子東宮,這很不尋常。
如果不在潤和帝面前爭取先機,隻怕會惹出禍端。
如果是過年前、哪怕是除夕夜的潤和帝,張天師都有法子圓過去;可是現在,潤和帝已經連續三次沒有踩進自己設的坑,也沒有繼續服藥,事情正在逐漸脫離撐控。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張天師內裡氣急敗壞,外在仍是恭敬謙和的面皮。
良久,潤和帝緩緩睜眼,看到張天師顯出意外的神色:“天師,你怎麼來瞭?”仿佛剛才宣人進殿的不是自己。
內侍官明鏡警惕著張天師的一舉一動,陛下好不容易停藥快半個月瞭,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繼續服藥。
張天師仍是稽首:“陛下,有件事情不敢擅自隱瞞。”
說。
潤和帝仿佛擠出所有力氣,望著張天師。
張天師再次稽首:“陛下,貧僧派護法去飛來醫館打探,哦不,護法偶爾染疾,貧僧讓他去飛來醫館求治,不料,已有數日,仍然沒回來。
潤和帝像口古井,麻繩和搖手都歷經歲月侵蝕,聽或回答都比平日多不少時間:“孤記得你上次提過,也回答過你,若招來的不是仙,到底孰是孰非?是誰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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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師的心裡咯噔一下,潤和帝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都記得清楚。潤和帝的眼神又有些渙散:“那時你是如何回答的?好像沒回答,又是為何?”張天師維持著臉皮:“陛下,當時貧僧求陛下派人去飛來醫館探查……”
潤和帝忽然睜眼:“天師的意思是,飛來醫館非法扣留大般若寺的護法,所以應該派兵去圍攻飛來醫館?
張天師連忙低頭:“陛下明鑒,尋人都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護法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貧僧日夜心神不定。
潤和帝笑得呵呵有聲,但笑聲很假:“天師,你向來知進退,明事理,神通廣大,為何不自己去飛來醫館尋找?
“……”張天師怎麼也沒想到潤和帝會這樣回答,隻能訕訕表示,陛下,請恕罪,是貧僧心急
忘瞭禮制,陛下……容貧僧告辭。
再這樣說下去,張天師怕回不瞭大般若寺,裝糊塗的潤和帝實在太讓人滲得慌。潤和帝這才擺瞭擺手:“退下吧。”
偏偏正在這時,內侍官明鏡高聲通傳:“陛下,太子殿下在宮外求見。”潤和帝有些奇怪:“他剛下朝沒多久,為何又要見?”
內侍官也回答不瞭,青天白日的,太子殿下想進永樂官就如同孩子想回傢那樣自然,誰能猜到他為瞭何事而來?
潤和帝很疲憊,隻想趕緊把人支走。張天師隻想趕緊開溜。
可太子偏偏不如二人的意,讓宮中內侍一路傳到寢殿,傳瞭一遍又一遍。潤和帝隻能同意:宣。
太子拿著帶血的書信、受傷不輕的旅賁軍隊正、軍士們和大般若寺的兇嫌,身後還跟著背瞭大背袱的大管傢,一路浩浩蕩蕩走向寢殿,並在回廊處攔住瞭匆匆離開的張天師。
“張天師,好久不見。”
張天師看著昂首闊步的太子,雙手合十後稽首:太子殿下,貧僧寺中還有要事處理,告辭。
太子和顏悅色地邀請:“張天師,莫要推辭,請。”
張天師堅持要溜,剛走出兩步,就被旅責軍士們圍住,急得回頭喊: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麼?
太子在陽光下笑得溫潤如
玉:“張天師,我得瞭個絕妙的話本子,特意趕來講給陛下聽,你可不能錯過,真是絕!
就這樣,張天師被旅賁軍士們半架著走回寢殿。潤和帝揉著太陽穴,有些煩躁:“何事非要現在見?”
太子恭敬行禮:“陛下,兒收到飛來醫館的信,打開一看,是醫仙們遇襲的事情。陛下,您還沒想好如何對待飛來醫館,就有人迫不及待痛下殺手瞭。
“正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也不知道飛來醫館斷瞭誰的財路,被卷入殺機之中。”
潤和帝聽瞭呵呵:“太子,凡事講究真憑實據。”
太子再次行禮:“陛下,人證物證兇嫌兒都帶來瞭,隻盼陛下過目,聽兒臣訴說事情原由。”潤和帝喜歡太子現在的調性,越來越果斷,也越來越能以理服人。
太子恭敬遞上飛來醫館的數封書信:“陛下請過目,這封書信上面沾瞭旅責軍士的血,足見押解兇嫌的危險。
潤和帝接過書信,去掉沾血的信封,沒想到裡面的信紙也泅瞭血跡,一目十行地看完,將信丟到張天師的身上:“天師,給孤一個解釋。”
張天師撿起書信,飛快看完,心裡又咯噔一下,人贓並獲可怎樣開脫?“來人,帶兇嫌。”太子吩咐道。
很快,大般若寺六護法和僧人們都被帶進寢殿,跪在潤和帝面前,既不稱貧僧,也不稱草民,行完大禮也隻是低頭跪著,一個字都不說。
潤和帝的視線落在張天師身上:天師,這可是你大般若寺下落不明的六護法?
張天師不假思索地搖頭:“回陛下,他們不是般若寺僧眾,都是第一次見。”
太子微笑著戳破:“張天師,去年重陽登高,在大般若寺的藏經閣內,我親眼見瞭每一位護法,我的記憶力很好,尤其是對人,我不可能記錯。
張天師簡直不敢相信,太子竟然這樣開門見山,不停地向太子使眼色。
太子佯裝不明白:“天師,你的眼睛不舒服麼?可以去飛來醫館瞧一瞧。還是說,你在質疑本太子?
張天師忽然又鎮定起來:“陛下,以貧僧之見,太子殿下的身體似乎又有不適,唇指發紺,眼神恍惚……
太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當面指
責身體,不慌不忙:“天師,之前你似乎也對陛下如此說,陛下的身體衰老之相越發明顯,記事漸漸模糊……
天師,你不解釋一下麼?
潤和帝慢慢從榻上起身,背靠軟枕看太子與張天師針鋒相對,沒多久又滿臉厭煩:“天師,孤也見過大般若寺的六護法,瞧著也是他,沒錯。
張天師頓時像受瞭莫大冤屈:“陛下,太子殿下……請聽貧僧詳說。”
太子好不容易等到這個當場戳破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向潤和帝行禮:“陛下,兒還有事細稟。
潤和帝垮瞭臉:太子,你可知孤甚是倚重張天師?
太子毫不畏懼潤和帝:“陛下,正因為倚重,所以今日兒不得不說。”
潤和帝微微皺眉:“太子,抑或九皇子,甚至於大郢平民,隻在孤的一念之間。你可要想清楚瞭。
太子恭身行禮:“陛下,兒想得非常清楚,準備得也很充足。”張天師慌瞭,平日處變不驚的淡定從容少瞭幾分。潤和帝微一點頭:“你說。”
太子自幼出口成章:“除夕夜飛來峰頂落下一座仙宮,陛下與文武百官都見到瞭,國都城百姓們也見到瞭。
“仙宮一直是陛下所求,也是張天師信誓旦旦說一定能引來的。可是這座仙宮與他無關,裡面的一切都與般若寺不同。
“張天師慌瞭,先後派出兩撥人手去查探虛實,先是半路設伏襲擊桃莊百姓;再是潛伏在半山腰,一箭射中魏傢小郎君魏勤;最後派出六護法和僧人自殘成病人,混入醫館……
“醫館的醫仙們對病人一視同仁,卻在救治時遇襲,若沒有崔傢五娘率女婢們拼死阻擋,醫仙們很可能被突襲身亡。
“一而再,再而三,縱火未遂,射傷魏傢子弟,意圖暗殺大醫仙;此等惡毒用心,還說什麼佛心慈愛,護佑眾生?!
張天師立刻跪倒:“陛下,大郢律令講究的是真憑實據,貧僧一心為大郢渡佛法護眾生,不知太子殿下為何對貧僧惡意揣測?
太子知道大小般若寺的勢力盤根錯節,今日一擊不中,以後必受反噬,面對張天師的質問,仍然不緊不慢:
前兩批兇嫌共六人,被魏傢收押,需要傳來當作人證麼?
張天師頓時噎住,三秒後才回答:“陛下,大小般若寺上到護法,下到普通僧人,都心懷慈悲,佛門清靜地,不可能做出此事!
太子讓大管傢把大包袱解開,將大小錦盒抖落滿地:“陛下,張天師自稱為您練制獨一無二的丹藥,同時也替文武百官練制丹藥,包括兒臣我。
“張天師,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服瞭這麼多丹藥,仍然沒對你言聽計從?”張天師望著大小錦盒有些茫然,太子明明吃瞭的,怎麼可能?
太子命令婢女們打開大小錦盒:“陛下請過目,張天師每次呈上的丹藥都色彩艷麗,每次都說獨得一顆……陛下您的獨得,兒臣這裡也有……
潤和帝慢慢起身,在婢女們的簇擁中下瞭榻,看著每個錦盒中似曾相識的藥丸,越看臉上笑容越多:“張天師,你用心良苦啊,練制這麼多份,不知熬掉多少貴重藥材?”
太子一語中的:“張天師,你這是欺君之罪!”
張天師怎麼也沒想到,太子會把丹藥的事情直接捅出來,不可能的,人性就是如此,最是無情帝五傢,太子一定每天想登基想瘋瞭,怎麼可能據實以告?!
太子這個隨時會斷氣的,怎麼可能不服丹藥?他不想活得更久嗎?張天師混亂瞭,眼前時而清楚時而模糊,怎麼可能?
太子下意識攔在潤和帝前面:
“張天師,陛下戎馬一生,戰功赫赫,為大郢定下長達三十年的安寧,我尊他敬他,他是我心中頂天立地的英雄男兒。
從母後懷我開始,沒有陛下的堅持和全力守護,我就不能出生;我出生後,如果沒有陛下傾盡全力救治,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衷心希望陛下身體安康,也真心希望大郢繁榮昌盛。”
“張天師,你利用丹藥與佛法,收買文武百官,排除異己,謀害忠良……這兩年我搜集到瞭許多證據,你若不認,可以繼續對峙。
張天師臉上的表情從茫然到憤怒,最後佛相莊嚴的臉漸漸猙獰,雙眼佈滿血絲,惡狠狠地盯著太子和潤和帝。
太子大喝一聲:旅賁軍,還不速速拿下?!
/旅賁軍迅速把張天師反剪胳膊,摁倒在地。
張天師的臉緊貼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一個兩個的都活不瞭多久,還如此猖狂?
陛下,您這麼多日沒吃丹藥是不是覺得越來越無力瞭?沒有婢女們的攙扶,你還站得住嗎?
潤和帝下意識推開婢女攙扶的手,雙腿一軟,幸好婢女們扶得快才沒有摔倒,這時才意識到丹藥的危害,實在太晚瞭。
張天師繼續大笑:
“太子殿下,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胸口是不是憋悶得厲害,你的唇色和指甲發紺又明顯瞭,撐不瞭兩刻鐘就要暈過去,是不是?
以前硬撐,有太子妃在旁邊替你遮掩,可惜今日她不在,誰替你支撐這副破爛身體?一個快老死的潤和帝,一個隨時能斷氣的太子,還希望大郢繁榮昌盛?!真是癡人說夢!潤和帝向內侍官明鏡使瞭個眼色。
明鏡立刻找瞭帕子牢牢堵住張天師的嘴,任他嗚嗚有聲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旅賁軍士一記手刀把張天師打暈,免得他再橫生枝節,然後因著職業習慣迅速搜身,發現不少顏色奇怪的小藥瓶,都歸置在一個空盒中。
潤和帝仿佛耗完瞭所有力氣,跌跌撞撞地躺回榻上,眼情悲涼而淒楚。太子捂著胸口極緩慢地蹲下來,努力呼吸。
是的,張天師說得沒錯,他倆的身體都如此不堪一擊,還怎麼指望大郢繁榮昌盛?!唇槍舌劍,仿佛一把致命無形無影的刀,直插他們的胸口,頓時疼得渾身發抖。內侍官明鏡註視父子倆,心疼難當。
太子是從不輕意言棄的人,但稍稍緩和以後看向潤和帝:“陛下,我想去飛來醫館,醫仙們醫術高超,我想再試一試。
潤和帝擺瞭擺手:“你這樣怎麼上得去?”
太子笑瞇瞭眼,像個撒嬌的孩子:“隻要陛下允許,兒定能上得瞭飛來醫館。”
潤和帝仍然擔心,但出口卻是另外的樣子:“你捅瞭這麼大簍子,就想去飛來醫館躲事?想得美!
太子還是笑:“陛下,您寶刀未老,對付張天師可太合適瞭。”
正在這時,錦王殿下的聲音在寢殿外響起:“陛下
,太子殿下,處置張天師之事,不如交給本王。你們確實該好好休息,調養生息,何必如此操勞呢?
不等內侍官明鏡通傳,也不等潤和帝宣,錦王殿下推開寢殿大門,一身戎裝腰佩長劍,走瞭進來,帶著一身耀眼的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