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霜嘴角抽瞭下,“王爺在寫立誓書。”
“???”
不僅他們疑惑,屋內的眾人也很疑惑。
趙祿跟弦霜出任務剛出來,就被回府的陸容淮抓到這裡,說是讓他們做個見證。
蘇如鶴是為瞭公事。
而程直,則是因為購買建造道觀的木材,已經訂好瞭材料,需要黎王蓋章。
程直腦子裡快速轉著,思考該怎麼拿到陸容淮的私章。
正想著,那邊陸容淮已經寫好瞭內容,他丟開筆,拿起案幾上的紅封金冊。
他認真的看完內容,確定沒有需要修正的地方,手指在印泥裡按瞭一下,隨後,毫不猶豫的在紙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阿沅,來。”他將紅封金冊遞到他面前。
紙上筆墨未幹,透出淡淡的墨香,楚沅視線落到紙上,一行一行的看過去,他平靜淺淡的眼眸逐漸浮上震驚。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他捧著金冊,茫然不解的看向陸容淮。
“字面上的意思啊。”陸容淮輕松的笑。
楚沅沒想到他說的證明,是寫下這麼一封立誓書。
而他寫下的內容,讓楚沅心中翻起瞭巨浪。
“立此金冊,是為瞭讓阿沅安心,在場眾人都可以為我做個見證,你我結下盟約,生死不離。如果我辜負阿沅,我擁有的一切便歸阿沅所有,我會自請除籍,施以刖刑。”
“蒼天為鑒,若我有半句假話,不得好死。”
楚沅直接愣在那裡。
陸容淮見狀,直接拉過他的手,抹上印泥,按在金冊上,不給他退縮的機會。
兩人的手指都印在白紙上,緊緊挨在一處。
陸容淮將金冊攤在案幾上,從懷裡拿出一個手掌寬的玉色物件。
程直看著那個雪狼玉章,瞳孔一縮。
陸容淮用私章在金冊上按下章印,這是他的個人私章,隻有在重大文件上才會使用,他今日將它拿出來,足以見他對這份金冊的看重。
“表哥!你冷靜一點。”寧玉羌忽然大喊道。
他看著那封金冊,心底裡遏制不住他的惡念。
憑什麼楚沅能夠得到表哥的偏愛?憑什麼讓表哥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他嫉妒的快要發瘋。
一屋子的人朝他看過來。
寧玉羌胸口起伏不定,他握緊雙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表哥,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再喜歡他,也不該寫這立誓書,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
楚沅捏住自己的衣袖,輕輕的揉著,他現在心裡有點亂。
陸容淮:“本王不僅會寫,還會拿去司禮監做公證,讓所有人都知道,本王此生隻愛阿沅一人。”
“啪、啪、啪……”廳內響起瞭不疾不徐的掌聲。
眾人視線默默轉移過去。
蘇如鶴雙手合掌,神情困惑,“……不能鼓掌?”
趙祿立即加入,雙手拍的啪啪響,“那必須鼓掌啊,王爺愛妻的名聲多好聽,屬下巴不得現在就出去宣揚。”
程直也跟著鼓掌,“王爺與王妃感情真好。”
門口的弦風他們也在鼓掌。
隻有寧玉羌雙手捏的骨節泛白,氣的發抖。
陸容淮目的達成,見寧玉羌十分礙眼,開始攆人,“好瞭,見證也做瞭,寧世子請回吧。”
寧玉羌沒想到,他今日被陸容淮給利用瞭一次。
“表哥,你怎麼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寧玉羌搖頭,目光譴責的看著他,“你再也不是玉羌心中那個完美的表哥,你就是個好色昏聵之徒!”
“你心中怎麼想,本王不在乎,弦雨,送客。”
寧玉羌哪裡肯走,他見陸容淮不為所動,便轉臉沖楚沅喊道:“表哥他就是貪圖你的美色,等你容色不再,他一定會棄瞭你。”
陸容淮聽著煩,更見不得別人說一句楚沅的不好。
他直接將手裡的私章塞給楚沅,告訴他,“拿著,以後誰敢欺負你罵你,用本王的名義欺負回去,本王給你撐腰。”
作者有話說:
陸狗:本王正在看《昏君的自我修養》,提前學習。
今晚差點沒趕上更新,好險,大傢國慶放幾天假?笑死,我就放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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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書房內,陸容淮將紅封金冊仔細又小心的放入紫檀木鎏金漆盒,落鎖後將盒子捧起,轉身放入身後的博古架上。
然後,他眼角餘光瞥見熟悉的黑漆錦盒。
“主子,趙將軍他們來瞭。”弦風在外面喊道。
“進來。”陸容淮抽出錦盒,重新坐回書案後。
趙祿和弦霜進來,弦風緊跟其後,關上書房房門。
趙祿打瞭個飽嗝,“王爺,蘇大人和程直已經出府。”
陸容淮今日請他們作見證,除瞭寧玉羌,其他人都被他邀請在府裡用晚膳,吃完後讓趙祿他們安排馬車送人回傢。
“事情辦得如何?”陸容淮將錦盒放在一邊,抬眼看向他們。
趙祿胸有成竹的笑道:“本將出馬,王爺盡管放心,辦的很成功。”
“平城的消息,明天能傳入鄴京嗎?”
弦霜點頭,“屬下與趙將軍連夜趕回,信使沒有咱們跑得快,最早也要到明日。”
“嗯,可有發現其他異常?”
趙祿:“還真有,這次若不是王爺讓咱們暗地裡去一趟,屬下簡直不敢相信,那裡官商勾結竟然那麼嚴重,好多百姓活不下去,典兒鬻妻,落山為寇。”
弦霜沉默的站在旁邊,神色凝重。
陸容淮目光平靜,濃黑如墨的眼裡閃過一道冷意。
上一世,平城在年後也發生瞭□□,但很快被當地官員鎮壓,鄴京裡沒有收到半點消息,直到他三個月後被貶北疆,平城的動亂才徹底壓制不住,傳到弘嘉帝耳裡。
而那時,平城的百姓,早已死傷大半,那些魚肉百姓的官員,更是逃之夭夭。
“留瞭多少兄弟在那邊?”陸容淮問。
趙祿:“按照王爺的吩咐,屬下留瞭三千人在那邊,隨時聽候王爺調遣。”
“告訴弟兄們,不得傷害當地百姓,先按兵不動。”
“屬下明白。”
“這一次,平城的大火一定會燒到鄴京,本王倒是要瞧瞧,他們還怎麼遮掩。”
窗外忽然響起鴿子的叫聲,弦風快步走到窗下,推開門,一隻灰色的信鴿飛進來,落到弦風的肩上。
弦風從信鴿腿上取下細竹筒,將裡面的小紙條抽出來。
“主子,西邊那邊傳來回信,鎮西將軍已經向朝廷遞瞭奏章,請求攜傢屬返回鄴京。”
弦風將展開的紙條交給陸容淮。
趙祿疑惑的看向紙條,“鎮西將軍?他常年駐守在西邊邊境,怎麼這個時候要回來?”
陸容淮目光神秘,“本王給他寫瞭一封信,告訴他,父皇盯上瞭他女兒,想要在萬朝會上將她遠嫁和親,他敢不回來嗎?”
“啊?屬下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女兒今年都二十有二瞭吧,還沒嫁出去呢。”
趙祿說著,忽然想到另一事,“不是,王爺怎麼知道,陛下打算讓鎮西將軍的女兒和親啊?”
陸容淮:“容深傳來的消息,他住在宮裡,聽到瞭一些風聲。”
“陛下怎麼想的?白將軍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可能答應和親。”趙祿聽得頭直搖。
陸容淮沉聲道:“白毅這些年在西境的威望越來越高,父皇怎麼可能會放心。”
趙祿:“這……白將軍也是在守護陸國疆土,陛下有什麼不放心的?”
陸容淮看他的目光如看白癡,“久坐龍椅之人,怎能忍受臣子的威望超過自己?更何況,白毅帶出的那些兵,可不比本王的兵差。”
趙祿總算是聽明白瞭,“王爺的意思是,陛下這次想和親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收回白將軍手裡的兵權?”
“嗯。”
趙祿嘆氣,臉上愁雲密佈,“陛下怎麼想的,把兵權都收回去,北疆和西境那邊的蠻夷虎視眈眈,遲早會越過邊界,邊境的百姓就慘瞭。”
“本王的好父皇可不會在乎這些,”陸容淮唇角泛起冷冽的嘲諷,“他在乎的,是他至高無上的皇權以及與天同壽的壽命。”
眾人一致沉默。
“所以,白將軍為瞭他女兒,隻能交出兵權。”趙祿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覺得心中憋悶至極。
“弦風,派四五人暗中保護蘇如鶴,不要讓人發現。”陸容淮吩咐道。
弦風點頭。
陸容淮起身,捧起錦盒,看向弦霜,“給東宮傳個消息,把平城的事情告訴太子。”
趙祿:“這事王爺為何要告訴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