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兮抱起朱阿措,將人交給身後的方瓏。她急掠出去,段牧和方瓏他們也急忙跟上。
他們沒走多長時間,就看到瞭付辰雲和兩個黑衣人。
此時一個黑衣人正將刀從付辰雲的胸腹抽出來,宋九兮的銀槍直接甩瞭出去,那黑衣人察覺到危險,急忙後撤。
銀槍插在瞭他剛才的位置,差一點他的命就沒瞭。
黑衣人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眼色沉瞭沉,互相打瞭一個眼色。
段牧帶著七星門的人堵在他們的身後,“怎麼這會兒想跑瞭?”
宋九兮先去看瞭付辰雲,她伸手一探付辰雲的脈息,心口就沉瞭下來。朱阿措跑瞭過來,想碰付辰雲又不敢碰。
付辰雲跪在地上,血水流到腳下,很快就被雨水沖刷走瞭。
“他怎麼瞭?”
宋九兮封住付辰雲的兩處穴位,才說:“他中瞭毒,又受瞭重傷……”隻留一口氣瞭。
“毒我會解,我能解!”朱阿措急忙說,她從懷裡掏出來瓶瓶罐罐的東西,打開其中一個瓶子,倒出一個丸子,給付辰雲喂下。
宋九兮對方瓏說:“先將付辰雲送回去,用我帶來的藥先吊住他這口氣。”
方瓏一聽心裡就咯噔一聲,立馬將付辰雲扶瞭起來。
朱阿措跟在她身後,手足無措的樣子,直到方瓏拉住瞭她,她才跟著她回去瞭。
宋九兮這才來料理眼前的人,她臉色難看,目光冰冷。
她拔起銀槍,二話不說就沖瞭上去。兩個人黑衣人見狀,忙舉刀跟她打瞭起來。
宋九兮跟他們過瞭兩招,忽然冷笑一聲:“北齊人的手伸的真長,看來是沒吃夠教訓。”
那兩個黑衣人不答,隻悶頭跟宋九兮對打。
宋九兮怎麼可能放過他們,他們將付辰雲傷的這麼狠,隻能拿命來賠償。
宋九兮下手越來越狠,剛開始這兩人還有猶豫,想趁機離開。但在宋九兮的招式逼迫下,他們也隻能出瞭狠招。
長槍一挑一橫,招招直逼他們的喉嚨。
數招之後,宋九兮的銀槍切斷瞭他們的心脈。
段牧問:“夫人,不用留下活口嗎?”
宋九兮道:“不用,我知道這些人背後的主子是誰。”
段牧沒多話瞭,他們往裡面尋去,沒找到其他人。
宋九兮吩咐:“蜀地附近有沒有哪些營地,最近兵馬是有異動的,去查一查。”
“是。”段牧應下。
宋九兮擦著槍尖上的血,目光卻看向京城的方向。
她來之前就有懷疑,昭尚國忽然出兵,還聯合瞭彝人。彝人一向不出山,怎麼會忽然答應幫昭尚國的人。
除非有人在這裡面,給各方許上瞭利益。
昭尚國一向貧瘠,卻有銀兩支持他發動戰爭。
彝人不出山,卻被新的巫主引誘出瞭山。
宋九兮往回走,一路上思路也越發清晰。
盛明雪在蜀地擺瞭這麼一步棋,不會隻是為瞭讓昭尚國占據蜀南。或者說,就算昭尚國占據瞭蜀南,她也有自信拿回來。
樊城裡有北齊的人,彝人的巫主又是和她合作,那應該還有一個人會最後接手蜀地才對。
宋九兮腦中亮光一閃,忽然停住瞭腳步。
她往忘瞭一個人!
“段牧。”
“夫人。”段牧走到跟前。
宋九兮快速地道:“去查燕鶴卓,我記得燕鶴卓的營地就在蜀地的北方,離蜀南不遠。”
段牧驚疑:“夫人懷疑燕鶴卓勾結瞭北齊?”
燕鶴卓是燕傢二房,被封為鎮遠將軍,一直駐守在西塞,不允許離開駐地。
這些年瞭也沒回過京,自己的兒子還交給瞭燕國公教導。在百姓心中,燕鶴卓可是忠臣良將,這些年西塞也沒出過岔子。
“盛明雪連燕國公都能重新籠絡,更何況燕鶴卓呢?”
盛明雪籠絡人心的手段,從這些年對她始終心心念念的聖上,為她願意拋棄原則的白雲道長身上,可見她手段高明。
若是燕鶴卓也是盛明雪的人,那一切也明瞭瞭。
宋九兮回到樊城,付辰雲重傷昏迷,即使給他喂瞭千年的人參吊著一口氣,也不容樂觀。
朱阿措在他床邊蹲著,眼睛紅腫,一眨不眨地看著昏迷不醒的付辰雲。
宋九兮摸向付辰雲的脈搏,脈搏微弱,隻是吊著一口氣在。
“他會好嗎?”朱阿措問。
宋九兮抿瞭抿唇,心口也跟著發緊。她無法違心對朱阿措撒謊。
這會兒的朱阿措看上去才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害怕、恐慌占據瞭她全部的心神。
她說:“要是我不想著去追人就好瞭,要是,要是……我現在叫他爹爹,他會醒來嗎?”
宋九兮喉嚨發澀,道:“他聽瞭應該會很高興。”
付辰雲一個人孤身太久瞭,在紅煙閣那樣的地方,看盡瞭人間情愛最醜陋的一面。
他已經無法喜歡一個人瞭,但他卻遇到朱阿措。
一個會使毒,陰毒的乖小孩,哪怕再打扮也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像極瞭付辰雲小時候的自己,隻是那時有謝江君拉他一把,如今他也想當那個拉別人的人。
這樣他才覺得,他與這個世間是有聯系的。
宋九兮嘆瞭口氣說:“他是真的把你當女兒看待。”
朱阿措點頭:“那我以後給他送終,每年清明我去給他上墳。”
宋九兮不知道說什麼瞭,朱阿措說的也沒錯,隻不過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宋九兮給付辰雲開瞭一副藥,每日用珍貴的藥材灌下去,吊著這一點氣。
方瓏怕宋九兮憂心,煎藥熬藥的事,她都親手來做。畢竟樊城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宋九兮去做,軍中還有軍務,接下來蜀南其他城池的收復,還都等著宋九兮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