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凌菲兒的視線定格在一份文件上。
她抽出文件夾,慌忙翻開。
上面赫然是一份名單。
找到瞭!
這應該就是凌強東一直想要的選舉名單,也是凌強東送她來顧傢的目的之一。
這個名單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是關於下一屆首統選舉的。
她快速地拍下照片,重新將文件放回原位。
“你好……”
一道稚嫩的童聲在門口響起,凌菲兒嚇得雙手一抖,險些將剛才端來的茶水掀翻在地,她轉過頭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心虛。
她視線漸漸下移,對上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確定門口隻站著一個小男孩兒後,她臉色才逐漸恢復。
“你是誰?怎麼會在顧傢?”凌菲兒重新坐回輪椅上,兩隻胳膊搭在輪椅兩側,聲音恢復如初,不屑地看過去。
一個小孩子而已。
沒等小包子回答,顧司鈺便從拐角的樓上下來,手上拿著牛皮紙文件袋,輕輕地拍瞭下小包子的腦袋。
“我就取個文件的工夫,你怎麼跑這來瞭。”他視線轉向書房內女孩兒身上,“七七?你怎麼在這?”
凌菲兒看向桌上的茶,“我以為父親在傢,所以特地泡瞭他喜歡喝的茶送過來。”
“父親最近在處理事情不在傢。其實你不用總幫父親你泡茶的。”顧司鈺走過去,有些無奈,他這個妹妹怎麼就喜歡做這些端茶倒水的事。
聽到顧司鈺這麼說,凌菲兒垂下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我隻是想為父親盡孝。”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好心。”顧司鈺上前,雙手搭在她輪椅扶手上,準備推她離開。
路過門口的時候,凌菲兒看向小男孩兒,“二哥,他是誰啊?”
“這是大哥朋友的孩子,讓我照看兩天。”
凌菲兒點點頭,溫柔地沖小包子笑笑,與剛才不屑的樣子截然不同。
小包子站在書房門口,看著輪椅上的女人,一對濃密黝黑的眉毛皺在一起,一張小臉皺得跟包子似的。
凌菲兒想揉揉他的腦袋,結果手剛抬起來,就被小包子精準避開,隻能尷尬地僵在半空中。
“小孩子認生,我推你回房間吧。”顧司鈺解釋。
凌菲兒點點頭,收回視線,任憑顧司鈺把她推回房間。
她坐在輪椅上,看著顧司鈺離開的背影,前一秒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可後一秒等人走瞭之後,笑容頃刻消失不見。
她立刻掏出手機撥通瞭凌強東的電話。
電話響瞭好久才接通。
“父親……父親,我找到您要的那份名單瞭,您現在……能,能給我瞭嗎?”她壓低聲音,呼吸不由地急促起來。
當初她臉上動瞭手術,讓她更像顧冉的同時,也因為大量使用鎮定止痛的藥物上瞭癮。
凌強東讓人給她註射抑制素,但必須定期註射才能壓制,否則就像染上毒.癮一樣,一旦發作,就像有無數蟲子啃噬她的皮肉難以忍受。
“父親,我會聽話的,求你給我抑制素吧父親。”
“先把名單發過來,我自然會讓人給你送過去。”凌強東語氣淡淡。
凌菲兒手指死死地扣著輪椅,骨節泛白,明明滿眼恨意,嘴上又不得不服軟,“好的,好的父親。”
掛瞭電話,凌強東收到瞭那份名單,金絲鏡片下的雙眸閃過一抹老謀深算眸光。
這份名單上的人全是這屆首統選舉擁有投票權的關鍵人物。
他要逐個擊破。
“父親……”
歐式莊園的別墅外,一抹高大的身影腳步匆匆地走進來,大理石地面上映出男人頎長的身影,一身藍色妖姬的絲絨西服,顯得男人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異常深冷。
下巴那道美人溝微微繃緊,臉色嚴肅。
“越來越沒規矩瞭。”凌強東語氣淡淡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凌舒恒腳步頓住,抿瞭抿唇,緊皺的眉宇舒展瞭幾分,“父親,您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我姐關起來?我姐才剛回傢,您這是還打算把她逼走嗎?”
凌強東掀起眼皮,推瞭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誰允許你這個態度跟我說話的?我還沒問你,你倒是跑來質問我瞭?”
“我……”凌舒恒喉嚨緊瞭緊,感受到父親的不悅後,不得不垂下腦袋。
“你明知道你大姐在哪兒卻不告訴我,按照傢規,你也應該受罰,沒罰你是看在你最近還算聽話安分,以為娶瞭皇室公主就能這麼跟我大呼小叫瞭?別以為有歐洲皇室給你保駕護航,我就不敢處置你。”
凌舒恒咬肌微顫,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地攥成拳。
“我關鳶兒,自然有我的用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少管閑事。”凌強東語氣強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還帶著濃濃的警告。
說完便徑直從凌舒恒跟前離開,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
深夜,地牢的小窗戶上透過一絲冷白色的月光。
舒鳶抱著膝蓋坐在地牢的小床上,手機屏幕的光亮照在她臉上,一雙微微上挑的淺藍色眼眸,盯著手機屏幕上小包子的照片。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剛一回傢就被父親關瞭起來。
這裡是沒有信號的,她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
原本和顧司睿商量好的計劃,還沒等開始就被迫終止瞭。
以她對父親的瞭解,他現在一定在想方設法攪亂帝都,攪亂華國。
因此來影響顧瀟在華國的地位,從而聯合其他財團和具有投票權的政界關系,幹擾下一任選舉。
這麼做,華國的百姓可遭殃瞭。
她原本計劃的是,回來假裝幫助父親完成這件事。
可是沒想到,父親早就不相信她瞭。
“吱呀——”
地牢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拉開。
一個穿著保鏢制服的男人走進來,“大小姐,吃晚飯瞭。”
舒鳶蹙眉,這個時間吃什麼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