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兒剪斷瞭縫線之後,凌芷喬囑咐太醫道:“太醫,您再用消毒草藥水沖洗一遍傷口,然後塗上止血膏包上就可以瞭!”
太醫應瞭一聲,暮雲寒也是身上出瞭一層的汗,這次的消毒草藥水帶來的疼痛多少比剛才輕瞭些,不過凌芷喬也還是又一陣眩暈的疼,那個太醫也滿頭汗的給她塗上止血膏藥,然後用幹凈的軟佈小心的包紮好,又仔細的檢查過後才開口道:“二殿下,這位姑娘可真是厲害啊,臣可是頭一次見有如此膽識的姑娘傢。”
暮雲寒無心聽他贊美凌芷喬,隻是緊摟著凌芷喬問太醫道:“確定是處理好瞭?”
皇帝也在太醫身後急切的問道:“將軍府的嫡女可不就是有這樣的膽魄,二皇子問你呢,可是都處理好瞭?”
太醫趕緊轉身回答皇帝的問話道:“陛下放心,這位姑娘的醫術不在臣之下,而且她把傷口縫上之後就會很有效的止血瞭,臣也是第一次見這種醫治方法,以後倒是可以借鑒借鑒,往後幾天註意不要碰水,吃食上戒幾日葷腥,其餘的就是養傷瞭,臣可以親自去將軍府給姑娘換藥。”
皇帝走到凌芷喬和暮雲寒的跟前,語氣溫厚道:“喬兒,你感覺好些沒有?”
凌芷喬雖然已經覺得自己的右手木到沒有知覺,但還是強撐著回答皇帝的話道:“陛下,喬兒就是覺得有些累,今日就想早些出宮去瞭,還請陛下應準。”
“當然應準,你就在將軍府好好養傷,以後不用參加什麼研習禮儀之事,想進宮就隨時帶著出入牌進宮看看朕,可好?”
暮雲寒不依不饒道:“父皇,你還沒答應兒臣呢?”
皇帝背對著太子暮雲飛和薑皇後,他臉上的莫測神情被凌芷喬和暮雲寒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凌芷喬捏瞭捏暮雲寒握著她的手,小聲呢噥道:“忍耐些,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小聲的說,還是被對面的皇帝聽見些許聲音,皇帝面帶滿意之色道:“暮雲寒,等你和太子出使回來,朕會給你滿意的答案的。”
暮雲寒被凌芷喬提示著捏住瞭手,也就不在與皇帝爭辯,他隻是說道:“父皇,那兒臣就送喬兒回去瞭。
皇帝應允道:“太醫,你務必天天去將軍府查看凌芷喬的傷情,每日來宮裡稟報,不得延誤。”
“臣遵旨!”
皇帝剛要轉身,瞧見一臉擔憂之色的金貴兒,突然停下道:“你莫不是齊公公說的做事勤快周到的小太監?”
金貴兒立刻雙膝跪地道:“陛下,小奴就是金貴兒。”
皇帝可是瞧見他剛才緊張凌芷喬的情形,於是問道:“朕瞧著你倒是挺對喬兒的脾氣,以後隻要喬兒進宮,你不管在誰的宮裡,要即刻趕去喬兒身邊伺候,可明白?”
金貴兒喜出望外道:“小奴遵旨。”
皇帝笑著對執事太監指瞭指金貴兒道:“瞧著是挺機靈兒的,等到瞭朕的宮裡,你可得多調教調教。”
“是,陛下。”
暮雲寒也起身到:“父皇,那我們回去瞭,兒臣已經和蕭將軍打好招呼瞭,薑大威也在隨行人員裡。”
“那就趕緊帶喬兒回去吧!金貴兒你也去送送。”
暮雲寒扶著凌芷喬起身,動作麻利兒的橫抱起她,凌芷喬這時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道:“二殿下,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能走也不行,聽話!”暮雲寒不容置疑的否決瞭凌芷喬,金貴兒和太醫也都緊跟著他們出去瞭。
皇帝這才轉回身,可想而知他看見的臉色是一個比一個的難看,暮雲飛面如死灰,臉色可比剛才凌芷喬的臉色還要蒼白,他死盯著暮雲寒的背影,此時隻有他自己才能感覺出有多絕望。
薑皇後鐵青著臉問道:“陛下,二殿下抱著的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這是不是違悖常理?而且,二殿下是也要出使麼,為何會帶薑大威一起去。”
“皇後,你不覺的你的行為最近倒是有些違悖常理麼?你們選太子妃,朕並沒過多幹涉,是你們先搶瞭二皇子的人,朕也沒說什麼?怎麼現在朕派人出使也需要向皇後您稟報麼?至於為什麼薑大威會一起去,皇後還是問問薑丞相就明白瞭,以後膽敢再為難凌芷喬,別怪朕翻臉。”
皇帝句句話戳中薑皇後的心窩子,他說完又走到暮雲飛身邊道:“太子,你的太子妃究竟會是誰?想必你比朕清楚,奉勸你一句,既然是徒勞,何必為之,趕緊安排你明日啟程的事情吧!”
皇帝在離開之前又停下腳步對薑皇後說道:“這幾日皇後還是留在鳳鑾宮不要亂走的好。”他說完還特意意味深藏的瞧瞭薑皇後一眼。
太子宮裡一片寂靜,此時的暮雲飛木訥一樣的呆立在宮中,躲起來的王嬤嬤此時才敢走出來,她走到薑皇後身邊道:“娘娘,我們回宮吧!”
薑皇後咬牙切齒道:“今兒個算她幸運!”
呆立的暮雲飛聽到薑皇後的話之後,緩慢的轉過身,憤恨的眼神盯向薑皇後道:“母後,你是不是根本沒想選她當太子妃,你到底想對凌芷喬做什麼?”
“沒用的東西!”薑皇後瞥瞭一眼暮雲飛就帶著王嬤嬤回宮去瞭。
暮雲飛面無表情的撿起地上凌芷喬默寫完的那張紙,黑色的墨跡已經被血水洇出一圈圈的圓暈,可暮雲飛的眸子卻直勾勾的盯著紙上的一角,那個地方畫著一個笑臉,和凌芷喬在甄選太子妃那日,給他的字條上畫的笑臉一模一樣。
暮雲飛把紙疊好,又從袖口內袋裡拿出之前的字條,把兩張紙放在一起,揣進懷裡,他心裡琢磨著:“凌芷喬,這丫頭究竟剛才是個什麼心情,明明就已經快死到臨頭瞭,還有心情畫這些,難道..她能預料到暮雲寒會來?或是父皇會來救她?
這怎麼可能呢?暮雲飛獨自在太子宮裡斟酌的時候,暮雲寒已經帶凌芷喬去瞭誦經堂,大憨和二憨早已經等不急瞭,就在門口來回的走著,看見二殿下和韓侍衛還有金貴兒護著小抬轎走過來,這兩個憨憨也預感到好像有哪裡不妙。
大憨跑上前道:“神仙凌妹妹可在轎子裡面?”
這個時候,暮雲寒和韓離都已經不追究大憨的不禮貌,韓離說道:“你們小點聲,凌姑娘受瞭些傷,不準大驚小怪的,你們就跟著一起回將軍府吧!”
大憨和二憨面面相覷,也就不再多言的跟著小抬轎子朝皇宮門口而去,到瞭皇宮門口,暮雲寒去扶轎子裡的凌芷喬,大憨和二憨一瞧凌芷喬的手,還有濺在衣服上的血跡,頓時有點炸瞭毛,二憨道:“凌妹妹,你,是遇刺瞭?”
凌芷喬雖身上有些沒有勁但還是能瞪上一樣二憨道:“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就是手受瞭些傷而已,想問什麼回將軍府再說。”
大憨倒是學尖瞭,他去問金貴兒道:“小太監,你在太子宮裡,你一定知道發生什麼事瞭?”
金貴兒勸慰道:“我的兩位爺,凌姑娘不是都說瞭,有什麼事回將軍府再說,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再追問下去,小心二殿下不高興。”
韓離催促道:“大憨二憨,將軍府又沒給凌姑娘派馬車麼?“
暮雲寒也不說話,他把凌芷喬抱上自己的坐騎,自己飛身上馬道:“你們今日的廢話怎麼這麼多,是沒看見喬兒受瞭傷還是嫌她受的傷輕,還不快都上馬。”
韓離和大憨二憨趕緊都閉上瞭嘴,去牽自己馬去瞭,凌芷喬側靠在暮雲寒的懷裡,對金貴兒說道:“你回去吧!這幾日你別忘瞭咱們說的事,我這傷養養就好瞭,有消息傳信給我。”
金貴兒也不敢再多言,趕緊說道:“凌姑娘趕緊回吧!二殿下您也放心,隻要凌姑娘進宮,小奴定會時時守著姑娘的。”
暮雲寒陰沉著臉,調轉馬頭,也是不敢騎的太快,生怕顛到凌芷喬引發她手部的疼痛,他一隻手護著凌芷喬的腰,低頭輕聲說道:“我把韓侍衛留下來在私宅,暗中調查你說的查書王爺在京城的行蹤,太子走後,讓金貴兒先去查看太子宮,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你現在將軍府裡安心的養傷,能聽我的話麼?”
凌芷喬靠在暮雲寒的胸膛上,被他身上的體溫烘的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她呢噥道:“沒有韓侍衛保護你,怎麼行?”
暮雲寒吻瞭下凌芷喬的頭發道:“蕭將軍的軍營裡派瞭一隊人跟我去,而且韓侍衛已經先派人到瞭西域盟國,大概我們走到一半的路程就會得到回信,查書王爺究竟在不在西域瞭,要是不在的話,本王即刻回京都,你能不能做到不讓本王擔心?”
凌芷喬微闔雙眸輕輕的嗯瞭一聲,就好像睡過去瞭,暮雲寒嘆瞭口氣道:“本王的心大概是被你這丫頭收瞭去,心裡空落落的,你是真不省心啊!”
暮雲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腰被凌芷喬摟住瞭,他心裡一熱,就聽凌芷喬呢噥道:“殿下放心,喬兒一定把殿下的心收好,等你回來。”
到瞭將軍府,韓離和大憨二憨先下瞭馬,隻是幾個人都是一臉的不懷好意的笑,暮雲寒飛身下馬,舉起雙手把凌芷喬抱下來,問他們道:“你們都是什麼表情?”
大憨首先實話實說道:“二殿下,你和凌姑娘騎在馬上,像畫一樣,好看!”
韓離和二憨也淺笑著,暮雲寒瞪瞭他們一眼道:“別廢話,進去通稟蕭將軍,應該是等急瞭。”
暮雲寒還是堅持抱著凌芷喬進將軍府,知道進瞭正廳,才把她放到蕭將軍身旁的椅子上,見凌芷喬被暮雲寒抱進來,可是把蕭將軍嚇夠嗆,他急切的問道:“這是怎麼瞭?怎麼被抱進來瞭,喬兒。”
凌芷喬趕緊安慰道:“舅舅,我沒事,我腿能走,傷在手上。”說著把藏在袖子裡的受傷的手露出來給蕭乾看,這一看又是給蕭將軍嚇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