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勒傢族,一個曾經參與過地下城初探索的勢力。
林野眼裡的暗芒越發神秘深邃。
“都給我住手!”
在林野短暫失神之時,接到消息的琉璃宮的值班經理神情匆匆地趕瞭過來。
從他略顯凌亂,明顯是匆忙之下胡亂套上的西裝,還有眉眼間尚未褪去的氤氳,和襯衫領口露出來的那一撮撮曖昧紅痕,可以猜到在趕來之前他正在進行某種愛做的運動。
大概是在關鍵時刻被打斷,他的臉色十分不好,出聲時的語氣更帶著不掩飾的慍怒。
琉璃宮開業這麼多年,就隻發生過一起惡性鬥毆事件,也就是那麼一次之後,就再沒人敢不信邪地去挑戰琉璃宮的規定。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還有不怕死的人敢在他們琉璃宮鬧事!
剛才接到手下的侍者通知時,正沉浸在情人港灣裡倘佯的查理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過激動,因此產生瞭幻聽!
查理的聲音帶著霸道的威勢,瞬間就震懾住瞭赫爾曼.法勒的狐朋狗友們。
一群連林野的頭發絲都沒碰到過的烏合之眾氣喘籲籲地停下瞭他們混亂無效的攻擊,紛紛看向瞭來人。
“查理你總算來瞭,快,快讓你的人把這個鬧事的黃皮豬給趕出去!”
一個額發挑染成七彩色的青年彎著腰,雙手搭在膝蓋上,一邊喘一邊向來人告狀。
查理沒有立刻回應,他尤泛著糜色的深褐色眼珠掃過現場,先在躺在假山邊生死不知的蠻牛猥瑣男,也就是謝爾.諾曼身上停留瞭片刻,眸底一片厲光閃爍。
隨後又看向瞭赫爾曼.法勒,赫爾曼也正抬起頭與他視線相接。
他的嘴角勾起輕巧弧度,微斂下睫毛,輕撣著衣角和背後的泥灰,邪魅冷峻的臉上分辨不出情緒。
“原來是法勒少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看到赫爾曼.法勒,查理立刻露出瞭諂媚討好的笑,前恭後倨的模樣,宛若是法勒傢養的一條哈巴狗。
林野的眉微不可見地皺瞭一下。
赫爾曼倒是對查理的態度習以為常,像查理這樣的勢利小人他見過太多瞭,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邪邪一笑,面上卻是一片陰翳如惡雲,“迎倒是不用迎的,隻希望今天查理先生能給我們一個交代!你也看到瞭,我的朋友無緣無故被你們的客人毆打成這樣,到現在我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感覺到赫爾曼的怒火,查理禁不住心口一緊,立馬點頭哈腰保證道:“法勒少爺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沒有人能在我們琉璃宮裡鬧事,還全身而退的!當年的傑拉德傢族就是前車之鑒!”
他眼中精光閃閃,語氣更是慷慨激昂,要不是他臉上那副狗腿諂媚的表情,還真有些被他的氣勢唬住。
“呵呵,那我可就拭目以待瞭!”赫爾曼臉上的笑容越發陰測測,他瞥瞭一眼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林野,等待看好戲的表情。
查理連忙點頭,“這是自然的,這是自然的!”
然後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兩名侍者,神色一變,冷聲問道:“你們誰來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膽大包天敢在我們琉璃宮鬧事?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瞭!”
那兩名侍者自然是林野一行和赫爾曼一行的引路侍者,雖然在林野動手之後,兩人誰都沒有出聲阻止,倒不是他們不夠機靈,實在是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等他們回過神,再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瞭,隻能通知值班經理。
“經理,事情是這樣的……”替林野一行引路的那名侍者主動開口,快速地將剛才在這裡發生的事闡述瞭一遍,這人說的倒是不偏不倚,將謝爾如何調戲林野,林野又如何出手踹飛謝爾等前因後果都簡明扼要地說瞭一遍,並沒有包庇任何一方。
聽完他的闡述,查理的眉皺得越來越緊,“動手那女人是哪個?”
這回另一名侍者反應快,查理的聲音剛落,他就第一時間抬手指向瞭林野,“經理,就是那個華國女人!”
查理聞聲望過去,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名容貌姣好的亞籍女性。
此女生的極好,眉如月,眼若星,唇似櫻,顧盼生輝,明媚而耀眼。
她此時正雙手環胸,斜斜地靠站在一株碗口粗的湘妃竹上,竹葉片在她周身飛旋飄舞,將她的皮膚襯得猶如最上乘的羊脂白玉。
那眉,那眼,那唇,更是無端多瞭三分濃艷。
查理原本兇狠的眼裡頓時多瞭一抹驚艷,稍許之後又轉變為讓人惡心的淫邪。
不過那晦澀稍縱即逝,很快就被他掩飾瞭下去。
“小姑娘,你是跟哪位客人一起過來的?他難道就沒告訴你進瞭我們琉璃宮,最重要一點就是得遵守我們琉璃宮的規矩嗎?”
這女人很臉生,他之前從未見過,顯然是第一次來琉璃宮,再看她簡潔普通的穿著打扮,肯定不是什麼尊貴客人,所以查理判斷她應該是某位男客帶來漲見識的女伴。
小小的玩物,竟然大膽到公然破壞琉璃宮定下的規矩,還真是不知死活!
“你沒聽到他剛才說的嗎,”林野指瞭指他們的那名引路侍者,“是這個男人先想摸我的臉,我才動手自衛的,難道你不該先問問他,為什麼要破壞你們的規矩嗎?”
雖然哪裡都可能出現老鼠屎,但林野還是覺得自己的運氣壞瞭點,似乎特別容易碰上這樣的老鼠屎。
剛才這個值班經理眼裡的邪光,還有他那對赫爾曼.法勒的舔狗模樣,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就是個垃圾。
“放肆!”查理怒聲喝道:“謝爾先生摸你那是出於禮貌,是在向你傳達他的善意,是他看得起你,你卻無禮至極動手打人,簡直是罪不可恕!”
“說!到底是什麼人把你帶過來的?不僅你這小賤人要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帶你過來的人也吃不完兜著走!”
敢在他們琉璃宮內鬧事,除瞭開業第一年那個蠢貨之外,眼前這個柔弱卑賤的華國女人還是第一個!
當年,琉璃宮剛開業沒多久,因為別具一格的建築與環境,還有包羅萬象、別出心裁的娛樂方式,一開業就吸引瞭洛城的諸多名流玩客的好奇。
一夕之間,客似雲來。
在當時的洛城有一盛極一時的傢族,名為傑拉德傢族,也曾是當年參與地下城探索的其中一方勢力之一。
由此可見,這個傢族曾經有多輝煌,他們在洛城的勢力極為龐大,堪稱當地的土皇帝,傢族中人曾出過兩任總統,從政、從商的人才比比皆是,掌控著洛城近半數的經濟命脈。
但這樣一個鼎盛的傢族就是因為傢族中出瞭一個不知死活的小輩!
而這個不知死活的小輩就是在琉璃宮裡動手傷瞭其他客人,在琉璃宮管事出面阻攔後,不僅沒絲毫收斂,還搬出自己的傢族在琉璃宮大放厥詞,聲稱琉璃宮最好乖乖把他伺候好瞭,敢得罪他他就能讓琉璃宮在洛城消失!
但最後結果是,琉璃宮好端端的,在洛城落地生根,茁壯成長,成瞭不可撼動的參天大樹。
而傑拉德傢族,在那個小輩放大話的第二天,傢族的各個產業都遭到瞭一股不明勢力的打壓,對方攻勢猛烈,手段激進狠辣,打得傑拉德傢族眾人措手不及、應接不暇。
雪上加霜的是,傢族中從政的那批子弟也跟著一個個出瞭事。
傑拉德傢族的落敗就此開始,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大廈傾頹,勢不可擋!
短短一年,傑拉德傢族就從洛城的霸主淪為瞭底層三流小傢族,隻能維持住表面的風光。
如今,誰還記得傑拉德傢族?
昨日黃花,不過如此。
而眾人這才意識到,琉璃宮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可怕,須臾時間毀瞭那樣一個百年大傢族,堪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自此之後,就再沒人敢小瞧琉璃宮,更沒人敢在琉璃宮內鬧事。
時隔多年,竟然又出瞭個不知死活的二愣子!還被他查理給遇上瞭,不讓這賤人感受一下他們琉璃宮的厲害,她還真覺得他們的規矩是瞎定的。
林.二愣子.野並沒有因為查理的威脅而動容,神情極端平靜地註視著查理,“沒有別人,我用我自己的卡進來的。”
“……你有琉璃宮的會員卡?”查理稍稍詫異瞭一下,自己這是看走眼瞭?這個華國女人不是別人帶進來的金絲雀?
可是看她的穿衣打扮,實在不像是有錢人傢的小姐。
總有人喜歡先敬羅衣後敬人。
非必要情況下,林野穿衣打扮通常都以舒適為主,她有本事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個小時換一套奢侈品衣飾,但那些動輒上萬的名貴奢侈品卻不一定就是最舒適的穿著。
和景容與結婚後,因為男人是個精致bOy,她的衣食住行都被他接手過去。
他們倆的衣物差不多都是私人訂制,選用的佈料也幾乎都是專供的,根本不會對外出售。
所以別看她穿得很不起眼,實則她身上的一片衣角都可能買下一輛轎車。
所以千萬別狗眼看人低!
林野沒說話,從上衣口袋裡抽出瞭一張素雅如藝術品的會員卡,那張卡的材質很特殊,看上去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很是古怪。
“至尊卡!”看到這張卡,查理這下是真詫異瞭。
進入他們琉璃宮的客人必須有一人持有他們的會員卡,而會員卡又分為普通會員卡、純享會員卡和至尊會員卡。
三種會員卡待遇自然是不同的,除瞭基礎功能之外,最重要一點就是普通會員卡隻能自己進來,不能帶朋友。
而純享會員卡每個月有兩次機會可以帶三個人進來,至於至尊會員卡則沒有任何限制,想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
琉璃宮絕大多數客人持有的都是普通會員卡,少數人才有資格拿到純享會員卡!
而至尊會員卡就更加罕見瞭,它不能由琉璃宮工作人員辦理,而是他們老板親自贈予的。
因為至尊卡的材質極為特殊,是由一種罕見的寶石制成,根本就沒辦法仿制,所以查理不會傻到懷疑卡是假的。
所以這張卡一出現,就意味著眼前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是琉璃宮老板的親朋好友或者是連他也需要奉承討好的貴客。
這……
查理的腦門上不由冒出瞭絲絲冷汗。
“……先生,至尊卡是不是很尊貴啊?不過真沒看出來這位小姐原來身份這麼不凡的,呵呵。”
正當查理忐忑不安時,被赫爾曼抽成豬頭臉的小澤千繪不知何時已經停止瞭哭泣,正用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註視著林野,說話的也是她。
她的眼神淬瞭毒,但語氣卻依然綿軟甜美,看著實在分裂。
“就是也不知道這張卡是不是小姐你本人的呢?還有啊,我有些不太明白,是不是隻要拿著這種卡就可以毫無顧忌地破壞琉璃宮的規矩瞭?要真是這樣,我還真想要一張呢。”
這番話分明就是在往滾油裡潑水。
查理一聽小澤千繪這話瞬間清醒瞭過來,對啊,他顧忌什麼!
這張至尊卡究竟是不是那個華國女人的還說不好,畢竟也有一種可能,就是至尊卡真正的主人又把卡轉贈或借給瞭別人!
畢竟這類卡是不記檔的,除瞭琉璃宮的大老板之外,沒人知道誰才是至尊卡真正的主人。
查理再度打量起瞭林野,這回倒是收斂瞭許多,不敢太過放肆。
好半晌,他才冷幽幽說道:“這位小姐說的沒錯,不管持有哪一種卡,進瞭我們琉璃宮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你公然在這裡打人,就必須受到制裁。”
他的視線又移向那張卡,眼裡閃過一絲貪婪之色,“按照琉璃宮規定,從此以後你將被列入我們琉璃宮的黑名單,所以這張卡你不能繼續持有,現在就把它交給我吧!”
說著他一臉理所當然地朝林野的方向伸出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