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語驚駭駙馬郎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632

走出臥房,房遺愛緩步在廊道之中,原本想去花園平復心情的他,一路上看著府下小廝、丫鬟的笑顏問好,卻下意識以為眾人是在嘲笑自己!

邪火攻心下,房遺愛轉變身形,徑直朝府門前走瞭過去。

來到府門,高陽正在和辯機交談,從二人的神色來看,貌似事情十分緊急似得。

見二人交談甚密,房遺愛冷哼一聲,走到辯機面前,一把摟住高陽的細腰,問道:“你就是會昌寺的辯機法師?”

辯機見房遺愛將高陽摟在懷中,身為出傢人的他不由眉頭一皺,回道:“是,房駙馬好。”

察覺到辯機細微的神色變化,房遺愛心間的怒意更甚瞭幾分,“今天前來為瞭何事?”

“這個...”聽到房遺愛詢問,辯機和尚支吾瞭幾句,看向高陽轉而說道:“恕貧僧無法直言。”

辯機和尚此言一出,房遺愛心間的怒火瞬間爆發瞭,看著面容清雋的辯機,聯想到野史上那荒誕的記載,房遺愛揚起手掌,重重抽在瞭辯機和尚的臉頰之上。

“賊禿驢!”

辯機和尚自幼吃齋念佛,哪裡受得瞭房遺愛這盛怒之下的全力一擊,猝不及防下徑直倒地,嘴角隨之流出瞭一絲殷殷血跡。

打過辯機之後,房遺愛冷哼一聲,松開高陽,快步朝長安鬧市走瞭過去。

望向房遺愛離去的背影,高陽恨要朱唇,隨即將辯機和尚扶起,說道:“法師,怎麼不將此事言明?”

“貧僧受襄城公主所托前來送佛法素囊,若是告知房駙馬豈不是違背瞭與襄城公主的諾言?”

起身後,辯機和尚輕擦嘴角血跡,對著高陽念瞭一聲佛號,隨即緩步朝著會昌寺走瞭過去。

高陽站在府門前,看著一東一西兩個性格截然迥異的男子,心中不由閃過瞭一絲迷茫。

“俊兒哥怎能如此魯莽,難道我在他心中隻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嗎?”

想到情深處,或許是為辯機和尚的遭遇鳴不平,亦或許是被房遺愛的做法氣到,高陽的杏眸竟有些朦朧不清瞭。

走在凜冽的寒風中,感受著臉頰傳來瞭陣陣火辣,辯機和尚轉動手中佛珠,心想,“房駙馬怎地如此暴躁?倒是高陽公主心地善良...”

意識到自己犯戒後,辯機手中的佛珠隨即停下,站在原地雙手合十,輕語,“佛祖寬恕弟子,出傢人不該有此凡心的。”

說完,辯機快步朝長安城外趕瞭過去。

寒風中這位在房遺愛心中徹頭徹尾的賊禿,此次卻是收襄城所托,專程來為高陽送開光辟邪的素囊的。而襄城公主之前千叮萬囑,此事隻能高陽一人知曉,這才有瞭剛剛在房府門前的那場誤會。

房遺愛走在長安街頭,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剛剛那一幕讓他再次感到瞭威脅,一絲來自辯機的威脅感。

在街頭閑逛瞭半晌後,房遺愛邁步朝著公主府走瞭過去,他一來想去照顧一下靈珠草,二來想到書房多多清凈,省的回去再去遭高陽的白眼。

令這位二十一世紀的文科生萬萬沒想的是,他剛剛在房府所看到的那一幕,卻是襄城精心策劃演給他看的一出好戲罷瞭。

房府臥房內。

心懷抱怨的高陽回到臥房,推開房門的剎那便看到瞭被房遺愛丟在地上的撥浪鼓。

將撥浪鼓拿在手中,高陽緩緩退去佈袋,卻發現這個房遺愛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平時被她視作珍寶的撥浪鼓,此刻竟然已經斷為兩斷瞭!

“俊兒哥...臭房俊!”

說完,高陽關上房門,手拿斷為兩截的撥浪鼓,趴在床上失聲痛哭瞭起來。

她無法明白,自己苦心想要維系住的這段感情,在房遺愛看來卻是如此一文不值。

甚至她通宵達旦數次刺破手指才制作出的女紅佈袋,竟然被房遺愛棄如敝履似得,隨手丟在瞭地上!

“臭房俊,三番兩次誤會人傢。還將辯機法師打倒在地,哪有你這樣做事的!”

“你不是不喜歡人傢去會昌寺麼?人傢偏要去,明天就去看望辯機法師!”

就這樣,淚流滿意的高陽在怨恨和不解兩種情緒的交織下,沉沉進入瞭夢鄉。

房遺愛來到高陽公主府,侍弄好靈珠草後,索性盤膝坐在床榻之上,運行起瞭混元心經,想借此平復下心中駁雜的思緒。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房遺愛梳洗過後,踱步走出公主府,徑直朝著襄城公主府走瞭過去。

來到襄城公主府,站立在府門前,房遺愛負手而立,暗自發誓,“小不忍則亂大謀,絕不能讓襄城毀瞭我的前程!”

想清楚其中利害之後,房遺愛緩步走入公主府,接著對府下小廝說明瞭來意,“在下是高陽公主的駙馬,聽說襄城公主身體有恙,高陽公主特讓在下前來探望。”

聽到房遺愛胡亂編造的借口後,小廝連連點頭,一路殷勤的將房遺愛引到瞭襄城公主府的正廳之中。

坐在正廳之中,房遺愛手捧茶杯,焦灼的等待著襄城的到來。

聯想到若是化名考入國子監的事情傳揚出去,自己欺君的罪名便做事的後果,房遺愛不由暗咬鋼牙,心想,“在沒用考中狀元之前,絕不能讓欺君大最落在自己頭上,不然房傢、秦傢很有可能因此受到牽連!”

想到這裡,房遺愛長嘆一聲,暗自做好瞭好言瞞哄襄城的打算。

過瞭一會,府下小廝緩步走進正廳,對房遺愛說道:“房駙馬,我傢公主正在後花園賞花。因為受瞭風寒行動有些吃力,特請駙馬轉步後花園。”

“後花園?”雖然心中有些狐疑,但因為有把柄握在襄城手中,房遺愛也隻能任其擺佈。

來到後花園,見四下空無一人,房遺愛心中升起瞭一絲不祥的預感,轉而緩步走到花亭之中,對著襄城拱手施禮,“公主近來可好?”

襄城正趴在欄桿上觀賞池魚,見房遺愛前來,假裝怒意道:“哼,房郎好沒良心。奴傢像你都消瘦瞭許多瞭呢。”

看著襄城一副狐媚的媚態,房遺愛不由一陣惡寒,假裝笑臉道:“有勞公主惦念,不知當日長安客棧一別...公主有何後話要對在下言講?”

襄城放下手中的漆器魚食盒,緩步坐在茶桌前,為房遺愛倒上瞭一杯熱茶,“房郎,那個性如烈火的小丫頭是何許人也?竟然敢打本公主!”

見襄城果然對秦京娘毆打她一事懷恨在心,房遺愛心尖一顫,連忙說道:“不過是鄉野村姑罷瞭,她年紀還小不懂的禮數。在下替她給公主賠罪瞭。”

“好沒良心的房郎,隻會護著你的相好。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人傢呢。”

說著,襄城故作慵懶模樣,手撐臉頰趴在茶桌上,一雙杏眸仔細端詳瞭房遺愛。

“既然是房郎講情,奴傢也隻好忘瞭這件事瞭。”話說一半,襄城將熱茶遞給房遺愛,轉而說道:“何郎,不是奴傢多口。你要小心漱兒和辯機法師呢,前幾日他們曾在會昌寺的梅林中談心半晌,也不知道在談些什麼呢。”

襄城此言一出,房遺愛隨即便想到瞭昨日在房府門前,高陽與辯機和尚交談甚密的那一幕。

強忍著心頭的怒火,房遺愛手捧茶杯,賠笑道:“多謝公主提醒,在下記下瞭。”

不過就在房遺愛暗自壓抑心中怒火的剎那,襄城公主之後所說出的一番話,不由令他心驚膽差,手中的茶杯隨即落在地上四散分離。

“房郎,你莫不是想借助國子監考中狀元。到時好讓父皇赦免瞭你的欺君之罪?”

“若到瞭那個時候,房郎隻怕不會再理奴傢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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