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中眾人飽含期待,除去知道房遺愛真正實力的候霸林外,尤子章等人望向房遺愛雙目盡是鄙視,在他們看來這位“逃兵駙馬”絕不會在尉遲寶林手下走上三兩個回合,可能一個照面便會被打下馬來。
在眾人的註視下,房遺愛連催戰馬,雙手一前一後側握棗木棍,徑直朝尉遲寶林沖瞭過去。
見房遺愛來的飛快,尉遲寶林冷哼一聲,將棗木棍舉在胸前,用腳跟輕點馬腹隨即迎瞭上去。
二馬交錯,憋著一肚子火的房遺愛大喝一聲,手中的棗木棍好似蛟龍探海一般,直勾勾朝尉遲寶林的面門刺瞭過去。
尉遲寶林正要出手,見房遺愛來得兇猛,連忙變換招式,雙手橫舉棗木棍,這才勉強擋住瞭劈面而來的狠招。
一招過後,雙馬各自向前徐行,候霸林手持韁繩勒轉馬頭,望向房遺愛大罵道:“你小子玩真的!”
之前尉遲寶林言語侮辱高陽、房玄齡,早已經觸動瞭房遺愛的逆鱗,此刻聽到罵聲,一心想出口惡氣的房遺愛面色沉冷的高聲回道:“兩軍對壘,豈有兒戲?”
兩人的喊聲頗為洪亮,饒是相隔十幾米遠,在場眾人卻聽得真真切切,見尉遲寶林第一回合就差點吃虧,一眾武舉試子不由刷新瞭對房遺愛的看法。
“房駙馬的槍法好凌厲啊!這莫非就是秦傢槍嗎?”
“蛟龍探海,要是這一槍戳中尉遲寶林的面門,還不得戳出一個透明窟窿來啊?”
“看來房駙馬還有些本事,多虧瞭我剛剛沒落井下石嘲笑他...”
見眾人對房遺愛的態度有瞭轉變,記吃不記打的尤子章冷哼一聲,“什麼凌厲,房俊不過是有一把子傻力氣而已,我大哥這是讓著他,要不然剛剛一照面就把他從馬上打下來瞭。”
候霸林正在暗自為房遺愛叫好,聽到耳畔尤子章恬不知恥的聒噪聲,不由升起一絲不悅,高聲嚷道:“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被人傢一腳踹翻在地上,叫的跟個順毛驢似得!”
“你!”被候霸林嘲笑,尤子章自覺失瞭臉面,想要吵嚷,卻發現自己距離候霸林不遠,聯想到昨天那頓暴打,失去尉遲寶林撐腰的他,搖身一變頓時成瞭受氣蛤蟆,肚子鼓的好像喝瞭一甕涼水似得。
眾人交談間,房遺愛和尉遲寶林再次照面,有瞭上次的經驗,尉遲寶林出手再無顧忌,一根棗木棍上下翻飛,打的房遺愛隻有招架之功,哪裡還有半點還手之力。
勉強抵擋住尉遲寶林盛怒下的殺招後,房遺愛趁著戰馬前行的空檔,暗自將真氣外放,想要借助真氣提升感官跟這位小老黑一較高下。
“多虧瞭他手上拿著的是棗木棍,要是換成丈八點鋼槍,我恐怕已經掛彩瞭吧?”
在房遺愛暗自誇贊尉遲寶林時,已經將馬頭調轉的尉遲寶林望向房遺愛,背地咬牙道:“這草包的反應好快啊!剛剛我這梅花攢心點要是換做別人,恐怕早就被打下馬瞭!看來房俊還真學到瞭秦老二的槍法精髓...我打不過秦懷玉,正好拿你小子練練手!”
打定主意,尉遲寶林用棗木棍拍瞭一下戰馬的脊背,朝房遺愛飛奔而去的同時,雙手將棗木棍舉在頭頂,做出瞭一副要全力劈下的模樣。
見尉遲寶林要動用蠻力,房遺愛冷笑一聲,單手撐住馬鞍,雙腳隨即悄悄從馬鐙中脫離瞭出來。
等到二馬交錯,早已將做好架勢的尉遲寶林大吼一聲,舉在頭頂的棗木棍徑直對著房遺愛劈瞭下去。
尉遲寶林這一招“力劈華山”勢如破竹,加上他過人的臂力,劈下去的瞬間竟然響起瞭一陣破風聲!
聽到破風聲過後,圍觀的試子們驚訝不已,他們自幼練習武藝,自然知道破風聲對於力道的要求,雖然大部分人用棍都能耍出破風聲,但像尉遲寶林這樣劈出如此洪亮的破風聲的卻寥寥無幾。
破風聲在耳畔呼嘯而過,抬頭看向劈面而來的棗木棍,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按著馬鞍的手掌突然發力,在身體上升的過程中,雙腳踩踏馬鞍,與此同時身體傾斜,幾乎是以半指的距離勉強躲過瞭這來勢兇猛的一擊。
躲過攻擊後,房遺愛踩住馬鞍,手中棗木棍再次向尉遲寶林刺瞭過去。
一擊落空,尉遲寶林正要大罵房遺愛狡詐弄鬼,突然見棗木棍由上而下向自己襲來,驚駭下連忙低頭躲避,雖然成功避過瞭頭部要害,但卻被棗木棍結結實實打中瞭肩膀。
“哎呀!”受到擊打,尉遲寶林痛呼一聲,接著趴在馬背上緊催戰馬,在第一時間跟房遺愛拉開瞭距離。
一擊得手,房遺愛眸中閃過一絲得意,接著重新坐回馬鞍,腳踩馬鐙,催馬朝前方趕瞭過去。
一直等到二人勒轉馬頭,在旁圍觀的尤子章等人這才回過瞭神來。
“我沒看錯吧?房遺愛剛剛飛起來瞭?是不是飛起來瞭?”
“什麼飛起來瞭,房駙馬那是用臂力撐著馬鞍跳起來瞭!這招絕瞭!反客為主啊!”
“好大的膽子,這剛剛要是沒躲過尉遲寶林的力劈華山,房遺愛還不得開瞭瓢兒啊?”
“是啊,人傢不但有驚無險的躲過瞭攻擊,還打瞭尉遲寶林一棍子吶!”
見眾人對房遺愛連番誇贊,尤子章冷哼一聲,饒是知道尉遲寶林吃瞭虧,但這位忠心耿耿的小弟怎麼可能服軟?畢竟他可是屬烤鴨的肉爛嘴不爛,“房俊這個奸詐小人,從馬鞍上跳起來,這算什麼招式?秦傢槍裡有這個招式?真真陰險卑鄙!”
候霸林正在大聲叫好,聽到尤子章污蔑房遺愛的言語,臉色一沉,接著推開身旁眾人,大踏步走到瞭尤子章身旁。
站在尤子章面前,候霸林也不多說,伸手對著尤子章的肩膀就是一拳,“瞎白話什麼,有本事你讓尉遲寶林也跳起來啊,他跳動的嗎?”
遭受候霸林的推搡,尤子章緊咬牙關閉口不語,眼下尉遲寶林分身乏術,候霸林要打他可沒人能攔得住。
坐在鞍韂上,手捂酸麻疼痛的左箭頭,尉遲寶林既驚訝又意外,“房俊這招我好像在哪聽說過...之前何足道跟長孫沖在太白山下比武,據說也是從馬鞍上跳起來瞭!到底是結拜兄弟,這頭沒白磕!”
“這樣打下去,我豈不是會在眾人面前丟瞭面子?連一個草包廢物都打不過?不行,看我把他打下馬來!”
暗自咬牙,尉遲寶林催動戰馬,提起十二分精神朝房遺愛沖去,手中的棗木棍橫在胸前,目光中哪裡還有之前的輕蔑,取而代之的則是滿目的謹慎。
望著近在咫尺的尉遲寶林,房遺愛心中思緒飛揚,“這小老黑槍法著實不錯,要是能跟他扯上關系,想來日後到能多一個得力的幫手。”
想著,尉遲寶林已經到瞭跟前,見狀,房遺愛趕忙收起思緒,手中棗木棍迅速探出,卻被早有準備的尉遲寶林攔瞭下來。
雙棍對在一起,房遺愛順勢向前刺去,棗木棍剛剛前行,突然感覺首端一沉,接著便被尉遲寶林手中的棗木棍硬生生壓低瞭下去。
就這樣,房遺愛奮力上挑,尉遲寶林全力下壓,隨著戰馬緩緩呈圓形移動,二人額頭全都浮現出瞭一層汗水,饒是這樣卻也沒人敢就此收力,唯恐在收力的瞬間被對方抓住把柄,從而敗下陣來。
就在二人全力較勁時,尉遲寶林突然大喝一聲,拼盡全身力氣將手中棗木棍向下壓去,顯然是打算借助超群的臂力跟房遺愛一較高下。
感受到尉遲寶林陡然發力後,力氣不及他的房遺愛連忙催動真氣,雙手緊握棗木棍向前去挑,哪裡會就此輕易認輸。
正當二人全力僵持的難分難解時,隨著一聲木材的斷裂時,房遺愛、尉遲寶林手中的棗木棍同時斷為兩截,而馬上失去重心的二人在慣力的作用下,一人向下栽去,一人向後仰去,就在尉遲寶林在下馬背的瞬間,房遺愛慌忙抓住馬鞍上的韁繩,這才勉強沒有從鞍韂上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