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你吃瞭熊心豹子膽瞭?敢在我面前稱小爺...”
秦懷玉正處在房俊口稱小爺的憤怒下,眼見鋼拳朝自己面門襲來,吃驚下,竟然忘瞭還手,而是向後退瞭去。
連退幾步,秦懷玉穩定心神,這才想起奮起反抗。
伸手抓住房遺愛的手腕,秦懷玉氣急敗壞的道:“你敢下黑手?”
“不敢,不敢...黑你又當如何!”房遺愛先是偽善一笑,接著突然抬起左腳,狠狠踹在瞭猝不及防的秦懷玉的小腹上。
“嗯!”一道吃痛的悶哼從秦懷玉胸中發出,眼望招式下三濫的房遺愛,秦懷玉怒不可遏,爆喝一聲,帶著滿腔怒火撲向瞭往日情同手足的準妹夫。
房遺愛深知秦懷玉阻止自己是從大局考慮,但叫他舍棄掉秦京娘,卻是萬萬不能的,此時二人短兵相接,房遺愛隻得狠下心來全力對敵,畢竟想要阻止長孫無忌下聘,這號稱“秦瘋子”的大舅哥卻是第一道阻礙。
秦懷玉雙拳並用,勢若奔雷一般,分左右朝著房遺愛的面門要害揮瞭過去。
將雙手架在臉頰兩邊,勉強擋住秦懷玉的憤怒招式後,房遺愛轉而使出清風拂,準備盡快結束這場本不該發生的爭鬥。
“雕蟲小技!”秦懷玉之前領教過房遺愛的“混元十三式”,此刻見他雙手婉轉而來,雙手對著房遺愛的心口雙雙打下,與此同時左腳猛地踹出,來瞭一招以牙還牙。
房遺愛剛剛扣住秦懷玉的雙腕,眼見那猶如鋼鞭一般的腳掌已到跟前,隻得放手,迅速向後退瞭過去。
“秦兄,何必如此呢?此事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房遺愛擺開招式,卻遲遲沒有動手。
秦懷玉冷哼一聲,道:“或許?既然沒有十全的把握,如何敢用房秦二傢三百餘口來做賭註?”
眼見大舅哥“冥頑不靈”,房遺愛輕嘆一聲,暗中運轉混元心經,將真氣源源不斷的外放瞭出來。
“沒有商量瞭?”
“沒有!”
再次確認,房遺愛徹底死瞭心,側目看向在旁觀戰的秦京娘,心中登時升起瞭一股豪邁之氣,“若是連心上人都保不住,我這狀元卻是該丟瞭!”
二人再次扭打在一起,以拳對拳、以掌對掌,舉手投足間,卻是將秦傢槍法、霹靂雙鐧的招式,化入瞭打鬥之中。
秦懷玉雖然來得剛猛,但真氣外放的房遺愛也是不落下風,相比身經沙場的秦瘋子,一心護妻的狀元公卻是有一個“殺手鐧”,從羅通哪裡學來的“龍蛇雙槍”。
貼身纏鬥不比持槍馬戰,所謂一寸短一寸巧,龍蛇雙槍的優勢徹底在二人的打鬥中顯現瞭出來。
長孫無忌瞇眼看向房俊二人,見房遺愛連連閃躲,卻還以為仇人落瞭下風,不通武藝的他,冷笑譏諷道:“秦元帥之前毫無保留的教導房俊武功,卻沒想到這小賊會轉過頭來與令公子作對吧?”
“是啊,房俊此人實乃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長孫津輕搖紙扇,接茬諷刺道。
秦瓊暗地啐罵一聲,眼望房遺愛二人,心中頗為焦灼,“房俊武藝雖好,但練習的日子卻是很短,這樣下去他隻守不攻,不出三十招,必定會被懷玉制服!到時候長孫無忌下得聘禮,京娘豈不是要落入虎口瞭!”
思想間,秦瓊竟生出瞭秦懷玉落敗的念頭,不過這念頭隻存在瞭短短一瞬,接著便被唐太宗的聖旨打的飛灰湮滅,不復存在瞭。
秦京娘站在一旁,眼見哥哥和夫君纏鬥,不由急得杏眸倉惶輾轉,恨不能沖到二人跟前勸停打鬥。
“大哥,果真不肯放手?”房遺愛雙手扣住秦懷玉手腕,心焦又無奈地道。
“房俊,為瞭一樁兒女私情,難道真要搭上房秦二傢三百餘口人的性命嗎?”秦懷玉牙呲欲裂,殺心陡然顯現。
房遺愛側眼白瞭一下身後的長孫無忌父子,接著奮然用起全力,將秦懷玉朝秦府門口推瞭過去。
“大哥,我之前自願去到河南道治理災情,卻是萬歲暗中示意的。”
房遺愛邊退邊小聲的將心事說瞭出來,“萬歲也曾答應暫緩京娘婚期,難道大哥還看不出來此事確有周旋的餘地嗎?”
秦懷玉眸中閃過幾絲猶豫,接著便被狐疑之色所取代瞭,“你這小子油腔滑調,哪個相信你?你身為尚書右丞會自願去到定遠縣那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想來一定是萬歲將你貶到河南道的,事到如今你還在這花言巧語蒙騙我!”
等到二人退到秦府門庭前,秦懷玉驟然發力,腳踏身後臺階,這才勉強在真氣外放的房遺愛面前,扳回瞭一局。
“你若真為京娘好,就該果斷放手,不然她嫁進長孫府中一定會遭受委屈的。”
“你也知道京娘嫁進長孫傢會受委屈?那為何還要將親妹妹往火坑當中推?”
“為瞭我秦傢一百餘口人的前程,我隻能做出這樣的抉擇,女兒在傢從父,由不得她不答應!”
房遺愛接受的原是“男女平等”的正確教育,此刻忽然聽到秦懷玉口中“在傢從父”這樣陳規腐朽的三從四德,不由橫生怒氣,暗地為秦京娘鳴起瞭不平。
“京娘是我的妻子,任誰也不能將我們拆散,聖旨到來又是如何?我便抗旨又當怎地!”
說完,房遺愛心間積攢下的憤怒、內疚、壓抑、無奈種種情感怦然爆發,收回雙手,單手呈劍指,徑直朝著秦懷玉的心口點瞭過去。
“何足道”的成名絕技“無形劍指”早已傳遍長安城,眼下見房俊劍指朝自己胸口點來,秦懷玉聯想到死於此招的突厥第一勇士和突厥副元帥,登時先行膽怯瞭三分。
房遺愛出手留有三分餘地,這才會被秦懷玉全力之下抓住瞭手腕。
“蹭!”
饒是房俊的手腕被扣住,但指尖的真氣卻在無形間宣泄而出,隔著一拳的距離,竟將秦懷玉的衣衫劃出瞭一個三厘米長的開口。
秦懷玉隻覺心口隱隱作痛,低頭打量,赫然便看到瞭被真氣割破的衣衫。
“房俊!你竟然會妖術!”秦懷玉不曾接觸過練氣法門,此刻眼見衣衫被隔空劃開,卻以為房遺愛施展出瞭什麼妖法,再次受到驚嚇,這位秦瘋子的鬥志早就不可與先前相提並論瞭。
“妖術?”房遺愛心間一怔,見秦懷玉面帶驚駭停手不打,深知今天必須擊敗大舅哥的狀元郎,索性橫心抬腳狠狠踹在瞭秦懷玉的小腹之上。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秦懷玉猝不及防下身軀連連向後倒退,一直退瞭七八步後,雙腳被府門門檻絆瞭一下,接著重心不穩以後仰的姿勢,從府門滾下瞭臺階。
奏樂小廝正吹得興起,周圍也圍滿瞭前來看熱鬧的百姓,正當大傢品頭論足聊得火熱時,滾下臺階的秦懷玉的出現,瞬間便讓噪雜的街頭安靜瞭下來。
“啥?秦瘋子滾下臺階瞭?”
“我沒眼花吧?這可是秦駙馬啊,秦元帥的公子,怎麼會從秦府滾出來呢?”
“剛剛房駙馬進到秦府理論,莫非是他們郎舅二人打起來瞭?”
“不會吧,房駙馬會是秦駙馬的對手?我怎麼聽著你這話就跟笑話似得。”
“不一定,房駙馬可是當今武狀元,還記得他在望月臺、太白山擊殺突厥賊子的事情嗎?激憤之下難保不會超常發揮...”
正當眾人指著倒地不起的秦懷玉議論時,面色凝重的房遺愛大步走出秦府,站在臺階下,環顧眾人,杏眸中的肅殺之意哪裡有半點遮掩。
眼望手捂小腹,倒地不起的秦懷玉,房遺愛朗聲道:“秦兄,你若再來攔阻,休怪房俊出手無情瞭!”
此言一出,圍觀百姓一片嘩然,今日之後,房遺愛榮登青年一代武將魁首的重磅消息,想瞞怕是也瞞不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