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加強版現世報(二)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788

“此言何意?”

房遺愛看向小黃門,懵然不知的問道。

面對提督、監督二太監那陰冷的目光,小黃門咬牙急促的說道:“令牌上的絲絳已然被取下,這塊令牌作廢瞭!”

“絲絳?”

房遺愛後知後覺的看向手中小鐵牌兒,但見那系在鐵牌頂部的藍色絲絳,不知何時已然被取瞭下來。

“這!”房遺愛將鐵牌攥在手心,目光冷冷的看向提督、監督二太監,陰鷙的道:“二位廠公,這算何意?”

“廠公?”監督太監合上白紙扇,搖頭道:“咱傢可不是廠公。”

提督太監將紙扇別在腰間,苦笑道:“廠公隻有一位,那便是禦馬監掌印太監。我們哥兒倆可稱不起廠公二字。”

“二位總管!”房遺愛強忍著心中怒火,拱手道:“還望二位總管帶房俊去到營房!”

事情到瞭現如今這個地步,房遺愛徹底斷瞭善瞭的念頭,先前二人已經看破令牌上的玄機,卻一個勁兒的攛掇著他去到營房提調禁軍,如果不是小黃門在緊要關頭出言提醒,怕是要被使出一個翻臉不認賬的陰招瞭!

“去營房?”提督太監和監督太監對視一眼,喃喃道:“我們可做不瞭主,駙馬拿著令牌去提調就是。”

房遺愛冷笑一聲,杏眸中鬥射出一抹肅穆之色,冷哼道:“這上面的絲絳呢?”

“絲絳?”提督太監撓瞭撓頭,“我們不曾接手過駙馬爺的令牌啊。”

“是啊,我們還有公務,恕不奉陪瞭!”監督太監微微拱手,轉而與提督太監快步走出隔房,二人出門後,隨即傳來瞭一陣輕笑。

“這兩個混蛋!”薛仁貴負氣頓足,冷聲道:“竟敢戲弄兄長!看我不去找鳳承東理論!”

說完,薛仁貴拔腿就走,卻被房遺愛拉住瞭衣袖,“四弟!”

“大哥!”薛仁貴面帶費解的看向房遺愛,忿忿道:“他們擺明瞭是在刁難咱們!”

“我知道。”房遺愛拉著薛仁貴返回座椅前,捧盞呷瞭一大口涼茶,苦笑道:“這是禦馬監,你我毫無根基,如何跟他們去鬥?如果在攤上一個大鬧內監的罪名,怕是又要徒增禍端瞭。”

“難道就罷瞭不成?”薛仁貴將茶蓋丟到一旁,捧盞將涼茶一飲而盡,負氣道。

房遺愛剝開一枚荔枝,細細品嘗過後,起身道:“四弟,公公,你們二人在隔房稍待。本宮去部堂尋鳳承東!”

“我也去!”薛仁貴聞言起身道。

“不行!”房遺愛擺瞭擺手,正色說:“愚兄是去講道理,並非尋釁滋事。人多瞭反而不好。”

說完,房遺愛撩起竹簾兒,快步走出值房,徑直朝著鳳承東三人所在的部堂走瞭去。

來到部堂,鳳承東正坐在公案前批閱文書,見房遺愛進門,卻也不見動身,而是飽蘸朱墨,開始瞭新一輪的鐵畫銀鉤。

提督太監、監督太監分座兩側,一個整理公文,一個負責蓋印,對於房遺愛也同樣選擇瞭視而不見。

“廠公。”房遺愛輕笑一聲,走到公案前,對鳳承東拱手道。

鳳承東聞言抬起頭來,看到房遺愛,隨即露出瞭一副吃驚的模樣,“駙馬,還不曾離去麼?”

見鳳承東明知故問,房遺愛微微一笑,說:“廠公與房俊做耍,哈哈一笑便可。還請廠公將絲絳拿來。”

“絲絳?”鳳承東放下朱筆,好奇的道:“什麼絲絳?”

房遺愛強忍著怒火,挑瞭挑雙眉,攤手將令牌丟到瞭公案之上,“東宮太子令牌上的藍色絲絳!”

“藍色絲絳?”鳳承東拿起小鐵牌兒打量瞭幾眼,喃喃道:“咱傢不曾見過什麼藍色絲絳,綠色絲絳的。”

“廠公不曾見過?”房遺愛冷笑一聲,返身坐在一旁的客座上,嘆氣道:“既然如此,本宮便在這裡等廠公想起來,想來廠公貴人多忘事,怕是忘記瞭。”

“不曾忘,不曾忘。”鳳承東一臉無辜的搖頭道:“咱傢確實沒有見過駙馬爺所說的藍色絲絳。”

面對鳳承東的辯解,房遺愛不置可否,端起一杯茶盞,仰頭便喝,“廠公好好想想。”

見房遺愛“咬定青山不放松”,鳳承東聳瞭聳肩,坐回原位,提起朱筆悠悠道:“既然駙馬想喝茶,咱傢管夠便是。”

說完,鳳承東低頭提筆,一時間,禦馬監堂上鴉雀無聲,掌印、監督、提督三名太監各司其職,反倒顯得房遺愛是一個多餘的人兒瞭。

一炷香過後,見三人遲遲沒有動靜,房遺愛索性閉目養神,坐在部堂上幹耗瞭起來。

鳳承東微微抬頭,見房遺愛坐在客座上頷首不語,嘴角微微上揚,心道:“什麼佈衣榜首,到瞭禦馬監是龍得盤著,是虎便臥著,這是有尺寸的地方!”

又過瞭半盞茶的功夫,見房遺愛氣定神閑,鳳承東想起妹夫慘死在即墨城中的場景,不由心中暗發恨聲。

“少柄死的如此淒慘,還得咱傢胞妹年輕守寡,這口惡氣...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心中拿定主意,鳳承東清瞭清嗓子,對提督太監道:“老三,聽說長安城中的那首童謠瞭嗎?”

“童謠?”提督太監整理好一沓公文,搖頭道:“沒有。”

監督太監將打印蘸上印泥,悠悠道:“就是那首長安城人盡皆知的童謠。”

“好像是什麼來著...”

“能揮筆,會提槍。殘害連襟在牢房。”

“五馬道,智謀廣。算就忠良難還鄉。”

“狀元府,添嬌娘。貪心不足喪天良。”

“戶下方,臥東床。一禮全收霸姨娘。”

聽聞監督太監的話語,提督太監咯咯笑瞭幾聲,“還別說,這童謠聽順口。”

“是啊,挺順溜兒。”鳳承東放下朱筆,看向房遺愛譏笑道:“駙馬,可曾聽過這首童謠?”

聽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所上演的三簧,房遺愛緩緩睜開雙眸,點頭道:“卻也聽過。”

“駙馬,這首童謠如何?”監督太監含笑問道。

房遺愛雙手攥拳,冷笑道:“好!十分順口。”

見房遺愛始終沒有怒色,鳳承東微微皺眉,一心想讓仇傢扣上“大鬧內監”罪名的他,怎麼可能就此放手?

“駙馬,咱傢聽說尚儀院有一位女官住進狀元府瞭?”鳳承東思來想去,高陽、長樂、襄城三位公主他是惹不起,秦瓊、秦懷玉他是忌憚三分,唯有這位“毫無背景”的謝瑤環可以用來慪氣房遺愛。

還沒等房遺愛開口,提督太監喃喃道:“尚儀院?那不是主管典籍字畫的地界嗎?”

“是啊,聽說那位女官與房駙馬交情匪淺呢。”監督太監含笑道。

鳳承東、監督、提督三位禦馬監的頭頭兒,雖然負責長安城中的情報,但對於大內之事卻是難以顧全。

加上長孫皇後唯恐旁人說自己結黨營私,所以對謝瑤環這位“心腹人”諱莫如深,知道內情的不過李世民、王有道、白簡等少數幾人,而這些人不是禦馬監的領導,便是對頭,自然不會事先跟著三位通氣兒。

眼下鳳承東誤以為謝瑤環毫無背景,所以說起話來肆無忌憚,一心想讓房遺愛難堪。

“駙馬,先前那位謝女官隨你去到梅塢縣作甚去瞭?”鳳承東之前通過蔡少炳,得知謝瑤環與房遺愛居住在一起,但對於這位謝女官的瞭解,也僅僅局限於她曾經被唐太宗封過曹州知府。

“自然是公幹。”房遺愛冷聲回道。

鳳承東捧盞飲茶,目光掃向房遺愛,皮笑肉不笑的道:“公幹?都幹到私邸當中去瞭?”

此言一出,提督、監督二太監咯咯發笑,幫腔道:

“駙馬爺,好興致。”

“駙馬爺,河南道一行收獲頗豐啊!”

接連遭到三人的刁難與嘲笑,房遺愛輕嘆一聲,心道:“先前在刑部堂上剛剛刁難瞭岑懋,卻沒成想轉眼間便在禦馬監遭到瞭現世報!”

“還是威力加強版的!”

房駙馬向來不是甘之若素的人,眼下見鳳承東三人言語刁難,隨即回懟道:“哦?艷福不淺?怎麼?三位公公也曾嘗過這艷福的滋味兒?”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