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這東西,薑九璃沒見過,也沒受過,不清楚真假。
但畢竟是外祖父傳下來的傳統,所以醫術和卜術總是不能分開的。
“我母親沒有具體說過原因,但憑我的直覺,母親應該是知道內情的。”薑九璃道。
溫覺深的臉色更加難看瞭些許。
沉默瞭半晌,他忽然苦笑瞭聲道:“我原以為,這件事是我沒有堅持,卻不想,被蒙在鼓子的那個人竟是我自己。”
“母親瞞著你,肯定是有苦衷的。”
如此看來,先前是她誤會瞭溫覺深。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隻是某種命運把兩個人分開。
“師叔,我為之前的無禮向你道歉。”薑九璃往後退瞭一步,朝著溫覺深鞠瞭一躬。
溫覺深趕緊扶起她:“我也有錯,如果我再堅持一下,不去想什麼天道之理,或許我和阿瑩還有機會。”
“師叔放心,這件事我自會查清楚。”薑九璃目光堅定。
溫覺深點點頭。
送走瞭溫覺深,夜梟帶著薑九璃離瞭宮。
路上,他一直挎著臉,很是不高興。
薑九璃抬眼看他,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一絲心虛。
她怯怯地開口:“夜梟,你怎麼瞭?是不是生氣瞭?”
“明知故問。”
薑九璃白嫩的小手指卷著自己的發絲,低垂著眸子,咬著唇瓣道:“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你放心好瞭,我心裡有數的。”
“有數?有數就可以瞞著我?我說過多少次,不要過多使用你的力量,雖然我並不相信什麼天譴,但璃兒,我不想讓你冒險,哪怕隻有一丁點的危險,我也不想你去冒。”夜梟望著她,終歸是嘆瞭口氣,不忍心再繼續責怪她,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嗓音一下子輕柔下來:“罷瞭,若是日後有什麼災難和劫數,我陪你一起受著。”
怎麼辦呢,傢裡有個不省心的小娘子。
總是偷偷摸摸地幹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夜梟,有些時候,就是應該用些非常人的法子。”
“話是這麼說的不錯,但你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賭註。”
“好,我知道瞭。”薑九璃趴在他的懷裡:“我們先晾姚天聖幾日,我不信道醫的人不來救他。”
“明日,我會再去淮水鎮一趟,畢竟承淵還在那,為瞭以防萬一,我還是親自去盯著他比較好。”
“嗯,道醫和暗影的人不會輕易放棄,這次姚天聖雖然失敗瞭,但是他們難免不會用別的法子,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夜梟揉瞭下她的腦袋:“你在皇城裡,若是有困難,盡管去找承冀和承南,他們會幫你的。”
“我知道瞭。”
兩個人在薑傢門口告瞭別,夜梟前腳剛走,薑傢旁邊的拐角處,站著一個人,那人眸子深黑,盯著夜梟的背影,確認他走遠瞭之後,悄悄地摸到薑傢的後門。
後門隻有一個小廝看著,那小廝見瞭他,先是驚瞭下,隨即彎腰行禮:“柳大人,不知您到這來是……”
“本官是來找九璃的,她可在府中?”
親昵的稱呼讓小廝一愣,他的目光帶瞭幾分懷疑。
柳崇之眼神猛地一盛:“你看著本官做甚,回答我。”
“您等等,小的這就進去通報大小姐。”
小廝跑進瞭院子。
後門處,開著一條縫隙,好巧不巧,顰兒恰好路過,瞥見這邊有個人影,她走過來,定眼一瞧,竟然是柳崇之。
“柳大人,您怎麼在這裡?”
柳崇之一見是顰兒,語氣並不是很好地道:“本官來找九璃。”
雖然他和薑清婉不想有什麼交集,但是薑清婉和薑九璃向來不太對付,若是薑清婉知道他來找薑九璃,定然會把這件事散播出去,結果一定是對他不利的。
“大小姐?”顰兒並不知道他和薑清婉之間已經斷瞭,一臉疑惑道:“柳公子,你不是和我傢小姐……”
柳崇之眉眼壓瞭壓,一副抱歉的神情:“是我對不起婉婉,不過,我希望她能祝福我和九璃。”
“可是大小姐和戰王爺……”
“那隻是暫時的,九璃隻是受他脅迫,並不是真心喜歡他。”柳崇之哀傷道:“苦瞭我的九璃瞭。”
顰兒面露苦色,小聲嘀咕道:“明明是我傢小姐才苦呢!”而後又努瞭努身子:“奴婢先告退瞭。”
看著顰兒走遠,柳崇之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來的時候,大搖大擺地過來的,雖然走的後門,但是很多人都看到瞭。
明天的流言散播出去,那麼……薑九璃的名譽就會受損。
也不知道皇上知道瞭該是如何!
沒過一會兒,那小廝就回來瞭,臉色不太好道:“柳大人請回,我們大小姐沒空見您。”
“可是我們已經多日不見,九璃心裡也一定想我瞭,不如,你讓本官進去,本官給九璃一個驚喜,回頭本官賞你一些銀錢便是。”
小廝鄙夷地看瞭他一眼:“柳大人這番作為,著實配不上我傢小姐,還是請回吧,否則別怪我們用武力請您離開。”
柳崇之皺著眉,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來都來瞭,他是一定想見到薑九璃的。
可沒想到這個小廝如此不識抬舉,他根本不知道薑傢現在是薑九璃掌握瞭府裡的人力,這些人都是效忠她的。
“你這奴才怎麼不識好歹,回頭本官定和九璃好好說道說道,讓她把你送走。”柳崇之氣道。
小廝笑瞭笑:“柳大人,您若是有這個能耐,您盡管去說。”
“你……”柳崇之氣的頭疼。
竟被一個小廝給懟成這樣。
“你給我等著。”柳崇之指著他,憤恨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顰兒小跑回瞭天鹿院。
薑清婉正在房裡看著賬本,越看越高興。
復顏脂推出之後,在皇城裡掀起瞭一陣熱潮,最近的銷量節節攀升,賬目十分好看。
“小姐小姐……”顰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奴婢方才在門口……見瞭……”
“怎麼每次都慌慌張張的,能不能穩重一些,我們日後是要成大事的人,怎麼能如此喧鬧。”薑清婉怒道。
顰兒離開閉瞭嘴,膽怯地看著她。
薑清婉放下賬冊:“什麼事?”
“奴婢方才在後門看到瞭柳公子。”
薑清婉心裡一喜,還以為是來尋自己的。
柳崇之回心轉意瞭?
若是如此,自然是好事,自己的勢頭正盛呢,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