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的昏迷,在計都的預料之中。
所以他才會將路大夫請來。
路大夫的行蹤一直在黑甲侍衛的監控范圍內。
計都早知他到瞭京城,隻是礙於臉面,不好意思回王府。
經此一事,也算是給路衡一個臺階。
他隻是不明白,主子這次為何要這般折磨自己。
猶記得,秦止曾與他說過,他會好好活著,活著一天,便能幫當今一日。
如今國祚不穩,涼國虎視眈眈,朝廷無人可用,又有金袍人隱藏在暗處。
京城表面上安寧富足,熙攘熱鬧。
背地裡,早就暗流湧動。
在計都的眼裡,秦止一直都是克制的,理智的。
這種情況下,主子難道不知,他倒下的後果嗎?
計都不懂。
計都不理解。
好在,如今醫毒聖手都在秦王府。
有路衡和封淮安在,計都的擔心少瞭許多。
隻是……
計都現在有點懷疑,讓路衡回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路衡:“以毒攻毒才是良策,我為秦王醫治多年,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的身體!”
封淮安神色淡淡:“他的身體早已被龕毒腐蝕,如今再用毒,內臟會出現衰竭癥狀,如今之際,疏流才是最好的醫治方式。”
路衡跳腳:“你知道這個毒我研究多少年瞭嗎?你什麼都不懂,就跑來指手畫腳,奉勸你一句,收好自己的手腳,這位是秦王,由不得胡來!”
封淮安不疾不徐:“治病救人,不論位高位低,不論遠近親疏。”
路衡被氣到抬頭望天,重重哼氣,旋即,他指著躺在床上,面露痛苦的秦止:“別以為我不懂你們的那套,什麼疏流,隻是調理調養,你瞅瞅他現在,有時間由著你調理調養嗎?”
計都實在是看不下去瞭。
站到二人中間,好言相勸:“二位,主子是大陵的秦王,大陵不能沒有主子,還請二位看在大陵百姓的份上,先行放下過往。”
路衡和封淮安聞言,齊齊看向計都,異口同聲:“我二人有何過往?”
計都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瞭一步,想瞭想,回答:“是計都跟二位有過往。”
二人見計都這般,思慮一番眼下情景,高昂的勢焰紛紛偃旗息鼓。
計都雖然不會表達,但他的意思是對的。
再爭論下去,秦王有個好歹,倒黴的隻能是大陵百姓。
二人輪番上去為秦止診脈。
秦止面色慘白,薄唇緊抿,頭上臉上不斷的往外滲汗水。
羅睺帶傷侍候,額頭上一個條狀的淤青,看起來詭異又可笑。
面上的擔憂,卻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重。
帕子換瞭一條又一條。
秦止身上的汗水一層又一層,剛擦完,又細細密密的冒出來。
羅睺一邊心疼自己,一邊心疼主子,一邊忙不迭的擦汗。
心底更是暗恨祁熹。
聽說主子是去幫它查案才出的事。
他就知道。
就知道。
姓祁的就是個掃把星,沾上她的都沒有好事。
聽說最近欽天監夜觀天象,發現七殺星隱有異動。
京城最近又極不太平,好像每一件不好的事,都會牽扯到姓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