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接過水杯,樂的一抽一抽的:“你們王爺小時候膽子真小。”
“唉,”劉婆子嘆息一聲:“從小就沒瞭母後,也是苦瞭王爺瞭。”
劉婆子看來是真心疼愛秦止,將祁熹的包袱整理好,又囑咐祁熹:“祁姑娘要是缺什麼,就讓宮裡的侍衛往秦王府稍信,婆子再為姑娘置辦。”
祁熹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個人活的糙,怎麼著都行。”
劉婆子見祁熹提起這個話題,便接著道:“等府上有瞭王妃,婆子就能舒坦舒坦瞭,王妃不僅要掌管中饋,要為王爺料理,充盈後宅,還能貼身伺候王爺的飲食起居,婆子到時候,便尋一處草舍,安享晚年。”
祁熹眸光微閃,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劉婆子,你在點我嗎?”
劉婆子一驚。
她雖知曉祁熹素來慣會陽謀,沒想到祁熹會這般直接挑明:“婆子不敢,婆子不敢,婆子隻是說順嘴瞭。”
祁熹眸子微瞇,用開玩笑的口吻道:“劉婆,你與其在這裡點我,不如去點點你們秦王殿下,他今晚可是跟我表白來著,你也知道,我貪財好色,興許哪天看上瞭你們秦王府的傢底,又覬覦你們秦王殿下的美貌,腦子一熱就同意瞭呢?”
劉婆子自覺失言,又不知該如何挽回,膝蓋一軟,跪在瞭祁熹床前:“祁姑娘恕罪,婆子失言瞭。”
讓她去點王爺,她有幾個膽子敢去點王爺。
祁熹勾瞭勾唇角:“劉婆啊,你素來跟一品大員也是這般說話嗎?”
劉婆子怔忡,抬起眸子不解的看著祁熹。
祁熹剛當上官,還沒感受過當官的樂趣,今日便先在劉婆子這裡感受一把:“本姑娘可是皇上敕封的金履女仵作,享一品大員待遇,本姑娘很好奇,劉婆子平時也是這般暗搓搓指點一品大員行事?”
這頂高帽子,劉婆子別說戴,接都接不住。
她隻是個奴才。
得瞭主子重用也隻是一個奴才。
奴才,歸的是奴籍,也就是說,她的後代,都是奴籍。
怎敢指點一品大員做事?
劉婆子見祁熹平時樂呵呵的,沒有心機的樣子。
本想讓祁熹明白,身為王妃,需要做的一些事,好知難而退。
她一個鄉野村姑,哪一樁,哪一樣,都無法做到。
可是她忘瞭,皇上才敕封瞭祁熹。
祁熹早就不是那個臨水縣追雞攆狗的村姑。
就連皇後,都將她視為世間女子的楷模。
劉婆子一個頭磕下去:“是劉婆子失言,劉婆子罪該萬死!”
祁熹微微一笑:“劉婆子,你又不是我的奴婢,罪該萬死也輪不到我讓你死,身為一個奴才,你確實做的很好,可奴才,隻能是奴才,就算你是看著王爺長大的,你也不是這秦王府的主子,我希望你記牢這一點,不要在我背後耍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心機。”
劉婆子這是頭一次感受到祁熹的鋒利。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柄利劍朝她面門射來。
“劉婆子不敢,祁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