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眉目微沉,聲音也沉瞭幾分:“師兄查到什麼瞭?”
季霖停下手裡的動作,斜眼看她:“屍體,是被活生生咬死的,而且,我懷疑死者死前曾經中過毒,這一點,就要你檢測瞭。”
話落,季霖將取好的樣扔給祁熹。
活生生咬死?
祁熹心頭惡寒:“齒痕驗過瞭嗎?”
季霖也是頭一次遇見這麼變態的兇手,點點頭道:“是人。”
場面,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就連一向話多的付以歡都乖覺的閉上瞭嘴。
見過被野獸攻擊撕咬的屍體。
這種被人活生生咬死的,還是頭一次見。
“屍體是在哪裡被發現的?”祁熹側頭,問付良。
付良清瞭清嗓子:“在城南的亂葬崗,本官已經調查過,那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付良說完,場面再次陷入寂靜。
他焦躁不安的補充:“據當晚在茶樓裡的人口述,封公子和竇姑娘發生過爭執,過後,封公子先行離開,竇姑娘打砸茶樓後,也自行離開,今日一早,竇傢報瞭失蹤,隨後,常去亂葬崗撿拾物品的乞丐報案。”
宮裡犯錯受罰的宮人,街頭病死的屍體,沒有人收屍,都會被丟進亂葬崗。
有些人身上,確實是會攜藏一些財物。
天氣漸冷,乞丐們沒有過冬的衣物,也會去亂葬崗扒死人的衣服禦寒。
這種事情,在亂葬崗,屢見不鮮,沒有疑點。
“就因為這個,你就抓瞭封浩啊,封浩好冤啊~”付以歡忽然來瞭那麼一句。
一點兒都不給自傢老爹留面子。
付良簡直想掐死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奈何傢裡老娘和枕邊的老婦將這丫頭慣得緊。
付良隻得暗自咬牙。
按照大陵律法,祁熹也當審。
畢竟,根據茶樓茶客筆錄,二人爭執的源頭是祁熹。
隻是付良不敢。
抓瞭封浩,相當於拿捏瞭祁熹,有封浩在手,不愁祁熹不自證。
付良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就是自傢的姑娘跟著扯褲腳。
付良決定,回去就跟傢裡那兩位商量一下,給這丫頭尋一門親事,早點嫁出去,他的日子才算好過。
付良這邊還在算計著自傢姑娘。
祁熹抿瞭抿嘴:“付大人,可否帶我們去現場看看。”
亂葬崗祁熹不是第一次來。
當初的仵作剝皮案,屍體也是在這裡發現。
這是一處年頭比較久的林子,往年被火燒過,經過這幾年的修養。
樹木緩過大半,但還是四處可見火燒的痕跡。
有些上瞭年頭的老樹,被烤灼後,變成瞭焦炭,化成塵埃。
秋季的風一吹,四散在林子的每一個角落。
人生,也如此。
祁熹季霖和付良趕到亂葬崗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亂葬崗前站著兩排黑甲侍衛。
付良心頭一喜。
看見黑甲侍衛,比看見自傢姑娘還要開心。
黑甲侍衛在此,證明秦止也在。
秦止在,就證明此案清禦司接手瞭。
付良在未遇見祁熹之前,能養成那種刁滑的性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案要案,推給清禦司。
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他糊弄一下,就過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