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座,盤膝交談,圍成U字型的亭子,中間是舞娘熱情火爆的舞步。
國王身體不適,上方位置空缺。
涼國的官員好像已經習慣瞭國王不在的場合。
國王若是在,便聽國王的,國王不在,就聽法師的。
這幾乎成瞭內定的規定。
祁熹的視線一直在對面官員的臉上來回掃視。
她在尋找漣桑的影子。
一個個的看下來,就連官員身邊帶著陪侍的女子都打量過瞭。
沒有,還是沒有。
祁熹心頭煩躁,剛想端起面前琉璃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手被秦止壓住。
祁熹扭頭去看。
坐在祁熹身邊的秦止,微微朝她搖瞭搖頭。
祁熹用唇語問道:“有毒?”
秦止笑瞭笑,也用唇語回答:“不確定,總覺得不對勁,還是小心為好。”
酒過三巡,舞女們有的退下瞭,有的被未帶陪侍的官員留在瞭身邊。
法師端坐在上方,涼涼的看向秦止的方向,舉起酒杯:“這位是大陵國的秦王殿下,各位估計早就有所耳聞,而在他身邊的,就是祁熹祁大人,此次奉命,送咱們的古王子回國,諸位大人們,咱們一起敬遠道而來的貴客一杯!”
其他人說著嘰裡呱啦的涼國語,紛紛舉起酒杯附和清遠法師。
祁熹和秦止都是人精,二人一番場面話過後,當著眾人的面,飲下瞭杯中之酒。
清遠放下茶盞,有些微醺般輕輕一笑:“接下來,讓秦王殿下見識一下涼國的特色。”
話落,他忽然放出瞭袖筒裡的千蟲。
千蟲短短時間,身上又黑瞭好幾個度,隱隱散發著烏黑油亮之色。
它一改剛從蟲女頭皮裡出來時的驚恐,乖巧的順著法師的手臂爬到法師面前的桌子上。
昂起上半身,竟在桌子上翩翩起舞。
那模樣,那姿態,和方才的舞女如出一轍。
眾人司空見慣,紛紛拍手叫好。
在一片叫好聲裡,祁熹聽見有人叫她。
她側頭看去,便見坐在法師身邊的古達彥表面上穩如老狗,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雙手合十,向祁熹求救。
祁熹與他目光相接,能懂他的害怕,卻不知如何在涼國,拯救涼國的王子。
就在祁熹沉思之際,大殿外又響起瞭熟悉的淅淅索索的聲音。
隨著千蟲母蟲的舞蹈,數以萬計的千蟲從大殿外湧瞭進來。
它們和上方的千蟲母蟲一樣,沒有瞭之前的慌亂,像是訓練有素的舞姬,走到眾人中間,昂起上半身,和千蟲母蟲遙相呼應,跳起瞭舞。
面對這麼多從未見過的蟲子,祁熹手心都汗濕瞭。
她不由得想,如果千蟲在此時失控,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逃不掉。
怪不得進宮的時候,涼國國王命人將大熊和他們的驢子馬兒留在瞭外面。
此時,如果大熊在的話,得是個怎樣的場面。
希望那狗子聽話乖巧一些,不要闖進來。
上面的蟲子,舞步越來越快,下面的蟲子舞步也逐漸加快。
逐漸的,祁熹聞到瞭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