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瞭然:“原來如此,你出不去,想讓我帶你出去?我爹叫朱大元,他生的兒子不叫冤大頭。”
話落,朱凌轉身就走,任憑路衡再怎麼喊,頭也不回。
他眼睜睜看著朱凌消失在秦王府的大門口。
身後,秦止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你要走?”
路衡心裡一驚。
轉身跪在秦止面前:“參見秦王。”
秦止眉頭緊蹙,看著佝僂著跪在他面前的路衡。
雖然都住在秦王府,因為路衡的刻意回避,秦止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路衡瞭。
看到路衡,便想起瞭羅睺,想到羅睺,便又會想起祁熹。
秦止至今都不明白,路衡對他有恩不假,他也從未虧待過路衡,路衡為何會那般對待祁熹。
若是熹兒當時意志不堅,皇兄再不知哪根腦子想岔瞭,當真要瞭熹兒,他這輩子都會生活在悔恨之中。
路衡做瞭半晌的心理建設,才輕輕開口:“路衡……想去涼國。”
秦止擰眉,心生警惕:“你去涼國作甚?”
路衡眸光晦暗:“路衡知曉,王爺念及路衡這些年的屢次相救之恩,將路衡養在後院,可路衡不想……不想像個廢物一樣瞭此殘生。”
秦止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話說的沒有半絲情緒:“熹兒不會想要見到你。”
“路衡知!”路衡高聲道,他從懷裡掏出一本簿子,攤開放在秦止面前:“王爺你看,這是我這段時間翻遍醫書找出來的關於煉制死屍的方式方法,路衡相信,這個世界上,除瞭煉制死屍的那個人,沒有人比路衡更瞭解死屍!”
怕秦止不給他時間解釋,路衡一口氣說瞭許多。
話落,又急切的補充:“王爺,路衡知曉羅睺為秦王府捐軀瞭,羅睺……也是因路衡而起,路衡無法做到這般含著悔恨瞭此殘生!”
秦止嘆息一聲:“路衡,人這輩子,有些錯誤能犯,有些錯誤一輩子都不能沾染,你可知。”
“路衡知!”路衡再次朗聲道。
秦止抬步離去,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是羅睺,也無法跟羅睺相比。”
羅睺,是他從街邊救來的孩子。
從小養在身邊。
寵在身邊。
出去遊歷歸來,又受路衡挑撥,才逐漸走歪瞭。
但是他的骨子裡,藏著大義。
所以,才會在幡然醒悟後,選擇用命來幫助大陵鏟除邪佞。
路衡不同。
路衡本就不屬於秦王府,多年來,秦止依靠他度過每次毒發的痛苦。
他念及,若是沒有路衡,他興許在很多年以前的一次毒發中就不在這個世上瞭。
所以才會養著他。
但是。
對於路衡來說。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秦止不會接受他的任何幫助。
路衡望著秦止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無聲的,紅瞭眼眶。
是的,他和羅睺是不同的。
充其量,也隻能算是秦王府的門客。
他太將自己當回事瞭。
總是以秦王的救命恩人自居。
他雖救過秦王的命,秦王這麼多年,也從未虧待過他一絲一毫。
這便是兩清。
是他……逾越瞭。
路衡將地上的簿子小心翼翼的合起來,揣進懷裡,站起身,腳步佝僂的回瞭他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