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
碩大的鎖被砸開,牢房的門開瞭。
謝傢族人沒有一人從牢房裡出來,還有些回不過神。
紅鯉和紅錦無奈,二人進牢房內,一左一右攙扶著沈氏道:“老夫人,您還好嗎?”
沈氏兩眼放光,直愣愣地盯著薑玉珠的肚子,滿眼喜色:“有瞭?”
看來,在京城為謝傢求的子嗣,願望實現瞭!
“玉珠,江南亂著,你怎麼不安心留在北地?”
沈氏自責,這都怪她,她一直以為江南是風水寶地,多次邀請薑玉珠來族中。
“娘,我來蘇城待產,也想和給您做個伴。”
薑玉珠上前迎接沈氏,謝傢族人這才反應過來,謝薇等小輩也來打招呼,齊齊喚道:“三嫂!”
“好。”
早知道謝傢人丁興旺,看到一大堆人,薑玉珠也有點迷糊。
還是沈氏體貼,說道:“認親的事先不急,玉珠,你怎麼來牢裡瞭?那些山匪……”
等沈氏從牢房裡出來,衙門早已換成瞭另外一撥人。
崔吉帶人恭敬行禮道:“謝夫人,幸不辱命!”
守在衙門的山匪大多被宰,還有被綁起來,等候處置。
“其餘兄弟們正在接手蘇城的城防,不過山匪逃竄,最近一段很可能不太平。”
崔吉的語氣有點興奮,練兵多年,終於有機會幹一票大的!
孫氏作為謝傢長嫂,還想擺一擺架子,問道:“你們是元和的人?”
肯定是謝昭佈置的,來救他們瞭,也不知道早點來,害得族人吃瞭兩天苦頭。
崔吉翻個白眼道:“元和是誰我們可不曉得,咱們幾萬人,都是跟著謝夫人的。”
薑玉珠是主子,他們沒有投靠第二人,眼前的婦人可別瞎說。
孫氏差點一趔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幾萬人,都是元和媳婦的人?”
聽懂瞭,人是薑玉珠的,與謝昭沒關系。
沈氏一點不介意,反而得意地道:“我說什麼來的,大嫂,你要借玉珠的光,若不是玉珠有福氣,你還在牢裡和老鼠深情對視。”
沈氏說完,又趕忙退後,“娘得先洗漱,你有身孕瞭,離謝傢人遠些,他們都被牢房臭氣熏兩日瞭。”
謝傢族人聽後,不但沒有半點脾氣,心照不宣地退後。
對於眾人來說,薑玉珠是救族人如水火的活菩薩,現在看她都帶著光環的。
“娘,兒媳帶瞭北地的藥材,送給族中叔伯兄弟補補身子,是兒媳來的晚,你們受委屈瞭。”
薑玉珠並不邀功,聽得謝傢族人恨不得痛哭流涕,眼睛酸澀。
連孫氏這麼挑刺的人,都被感動。
這要是她兒媳,孫氏的尾巴得翹到天上去,時刻用言語讓族人記住豐功偉績,然後求回報。
謝傢已經被山匪占據,好在那些山匪識貨,沒有打砸財物。
等族人回去,除瞭部分物件受損,大部分還是原貌。
崔吉派出幾百人圍瞭謝傢大宅,保證族人的安全。
等洗漱後,沈氏這才去偏廳找薑玉珠說話,拉著她的手就不松開瞭。
“玉珠,天熱瞭,你懷著身孕,從北地來這一路定然吃瞭不少苦頭。”
別人隻看薑玉珠有多風光,而沈氏不然,“以後有事,就要躲在元和後頭,娘都告訴你瞭,你還自己出頭?”
周平江和霍氏是山匪出身,生性狡詐,萬一還有別的算計,豈不是自投羅網瞭?
沈氏寧可自己有危險,也不願看到薑玉珠冒險。
“娘,兒媳這不是好好的嗎?”
薑玉珠靠著沈氏撒嬌,想要蒙混過關。
其實以前她也不懂婆媳之間的相處之道,更不信有人會如娘陳氏一般對她掏心掏肺。
真遇見瞭,薑玉珠才知道多可貴。
沈氏點瞭點薑玉珠的額角道:“沒有下次瞭。”
“都聽娘的。”
懷胎五個月,薑玉珠能感受到胎動,肚皮如魚吐泡泡一般顫動。
聽說懷的是雙胎,還是龍鳳胎,沈氏沒有半點欣喜,而是心疼地道:“懷瞭雙胎的婦人,生產都會有些辛苦,娘這就派人去找靠譜的穩婆。”
蘇城附近有個月牙村,沈氏聽說過。
“娘,兒媳原本也是打算去月牙村請人,事發突然,也就沒時間停下來瞭。”
蘇城氣候熱,多雨,還算濕潤。
薑玉珠已經準備好瞭宅邸,琢磨如何對沈氏說。
畢竟她去外面生產,又不符合規矩。
沈氏拍瞭拍薑玉珠的手臂,做她最強大的後盾道:“謝傢誰敢反對?以後謝傢有兩套規矩,你自成一派。”
謝傢族中人多,瑣碎。
“如你大伯娘,整日搞後宅婦人那一套,不是拈酸吃醋,就是勾心鬥角,沒別的技能。”
遠離謝傢更好,足夠清凈,對心情好。
沈氏沒有不支持的,對薑玉珠想法表示尊重,坦言道:“娘給你做主,你想做什麼都成,誰若有意見,把他送到牢房裡蹲著去!”
謝傢人是薑玉珠救的,誰也不能忘本。
“族裡有好料子,娘去庫房裡挑,我的孫子孫女得用最好的佈料。”
沈氏樂得合不攏嘴,越看薑玉珠越喜歡。
當晚,婆媳倆同床,說瞭半宿話。
翌日,薑玉珠睡到日上三竿,等起來後,聽說謝傢的小輩都來瞭。
作為謝昭的妻子,再加上救族中於水火的大恩人,薑玉珠在謝傢族裡很有威望。
小輩由謝薇帶頭,已經等瞭兩個時辰。
“怪我瞭,睡過頭瞭。”
薑玉珠曾聽謝昭提過族人,早已準備好各色的見面禮。
大齊的物件常見,沒什麼稀奇,薑玉珠送瞭很多蠻族的小玩意。
謝薇愛不釋手,坐下陪著薑玉珠說話。
“夫人。”
紅鯉進門,面色有些許糾結,猶豫要不要稟告。
“都不是外人,說吧。”
薑玉珠也沒背著謝薇,對紅鯉道,“怎麼,誰欠你的銀子瞭?”
“夫人,蘇城的商戶真是太過分瞭!”
紅鯉憋得難受,她去采買吃食,聽到很多風言風語,“那些商人,根本不感激您,不僅如此還到處散佈謠言,說您也是山匪,不過是和之前那夥人爭搶地盤勝瞭,不是好東西。”
紅鯉很委屈,明明是夫人救瞭他們,沒一個知道感恩的!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不是正好嗎?”
薑玉珠唇角微勾,眼中露出一抹算計,“是該到瞭收保護費的時候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