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然臉色緩和下來,“李掌櫃是外祖父身邊的人,母親和我都很尊敬的。這次我做的事有些復雜,所以不方便透露。不過我保證,於母親和於傢無害,所以還請李掌櫃幫我暫時保密。等日後方便的時候,我定會與母親交代清楚。現在時機未到,我隻是不想讓母親擔憂罷瞭,還請李掌櫃理解。”
李掌櫃連忙露出瞭個笑容:“是,小人謹遵五小姐吩咐,小人不會多嘴的。”
秦楚然微微頷首:“我聽聞李掌櫃以前也是跟外祖父上過戰場的,一定要選幾個臉生、辦事利落的,免得叫人發現瞭。”
李掌櫃眼神一閃,恭敬地說道:“五小姐放心,小人雖然不在老將軍身邊瞭,不過還有幾個舊識,絕不會讓人發現。”
秦楚然便拿出瞭一個荷包,“底下人辦事辛苦,掌櫃的讓他們拿去買點酒喝。”
李掌櫃推辭瞭一番,“為主子分憂是屬下職責所在,萬萬不敢……”
秦楚然打斷瞭他的話:“體恤下屬也是主子該做的,時辰不早瞭,我該回府瞭,李掌櫃就莫要推辭瞭。”
李掌櫃這才收下。
秦楚然便站起身,靜雯立刻為她穿上瞭披風,還將帽子戴上,扶著秦楚然的手走瞭出去。
秦楚然向外走去,一個小孩子卻突然從樓下跑上來,撞到瞭一邊要上菜的店小二。
店小二手裡正端著剛做好的熱湯,就沖著秦楚然倒瞭過去。
秦楚然一驚,剛想要後退,突然有人伸出手臂環住瞭她的腰。
秦楚然目光愕然地看向瞭那人,那人穿著黑色的披風,大大的帽子遮住瞭他大半張臉,她隻看到瞭他的鼻尖和嘴巴。
光是半張臉,便能看出那人的風姿。
不過是一剎那,那人便已經將秦楚然放下。他收回瞭手臂,轉身快步離開,甚至都沒有給秦楚然道謝的時間。
“小姐!”
靜雯和李掌櫃連忙走到秦楚然身邊,見秦楚然沒事,這才松瞭一口氣。
李掌櫃連忙請罪:“五小姐,是屬下沒管好下屬,請五小姐責罰。”
秦楚然擺瞭擺手:“不過是個意外罷瞭,不關李掌櫃的事。此事無須再提,剛才那人想必也不想被我們看穿身份,你們也不要聲張,悄悄的免瞭他們的費用也就是瞭。”
秦楚然也不傻,那人連一句寒暄都不願意說,急匆匆的走瞭,想必是不想引人註意。她被人救瞭,自然不能給對方添麻煩。
李掌櫃應瞭一聲,秦楚然便轉身下瞭樓。
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走進包房,他的屬下已在房中等候。屬下把門打開瞭一條縫,聽到瞭外面的對話,悄悄地松瞭一口氣。
“這姑娘還真是挺聰明的啊,這都能看出主子的意圖瞭。我一直以為這種情況,姑娘都會喊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為報呢!”那屬下摸著下頷打趣地說道:“主子,是不是因為你穿得太過寒酸,那姑娘沒看得上你?或許你該露個臉的,但凡露個臉,就算你披個麻袋,估摸著那姑娘也能嫁瞭。”
屬下說完,滿臉的痛心疾首。
黑衣男子眉頭輕蹙,語氣不悅:“你在皇陵看的都是什麼話本子?!”
屬下:“……”完瞭,這個情況他要怎麼掰他才相信?
那是一場沒有人在意的偶遇,並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因此而糾纏在一起。
李掌櫃一路送到門口,他看著秦楚然的馬車漸行漸遠,長出瞭一口氣。
恩威並施,體恤下屬,賞罰分明,雖隻是件小事,卻已經能看出她身上有幾分老將軍的影子瞭。
不愧是老將軍的外孫女。
秦楚然坐在車裡,閉目養神。她註意到靜雯欲言又止地看瞭她好幾眼,不過她並不打算為靜雯解惑。
直到快到瞭秦府,秦楚然睜開眼,意味深長地看瞭靜雯一眼:“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也知道規矩的吧?”
靜雯渾身一凜,眨瞭眨眼,連連點頭:“奴婢懂得的。”
秦楚然這才滿意地收回瞭目光。
車停住瞭,秦楚然扶著靜雯的手下瞭車,她先去松鶴院給秦老夫人請安。不過秦老夫人正在午睡,並沒有見她,她便回到瞭紫薇院見於氏。
於氏看到她笑著問道:“這麼快就回來瞭,看來談的很順利?”
秦楚然點瞭點頭,面不改色地說道:“我跟管事們已經確定瞭數量,他們回去便準備好糧食運過來。”
靜雯飛快地看瞭秦楚然一眼,可是五小姐跟他們定的數量,比二太太說的翻瞭一倍啊。
於氏滿目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楚然真是能幹。”
靜雯心情極其復雜地聽著於氏誇贊自傢小姐,然後在心裡默念,可不是能幹嗎?她都把你定的數量翻瞭一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