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便又說起陳傢的婚事來，“昨天我已經讓房嬤嬤帶信回去瞭，估摸著過兩天就有消息瞭。你莫要憂心此事，若是你不想嫁，母親不會讓任何人勉強你的。”
秦楚然望著她認真的目光，飛快地眨瞭眨眼，她靠在瞭於氏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我知道，母親會保護我的。”
房嬤嬤此時一臉憤慨地走瞭進來，當她看到秦楚然的時候，立刻收斂瞭臉上的表情。
秦楚然問道：“怎麼瞭？嬤嬤可是有什麼事？”
於氏給房嬤嬤使瞭個臉色，秦楚然便站瞭起來：“時間不早瞭，我也有些累瞭，就先回房瞭。”
於氏松瞭一口氣，連忙把女兒送走。
秦楚然走出門，回過頭看瞭靜雯一眼，然後她自己回瞭院子。
歲荷早就等著秦楚然呢，看到秦楚然回來，連忙迎瞭上來。
“小姐回來瞭？奴婢讓人備瞭熱茶，小姐快喝點暖暖身子。”歲荷殷勤地忙前忙後。
她給秦楚然倒瞭一杯茶，然後小心地睨著秦楚然的神色：“小姐，可是見到瞭項公子？他沒事吧？小姐有什麼為難的，奴婢願意為小姐跑腿的。”
秦楚然似笑非笑地睨瞭她一眼，看得歲荷神色訕訕的。
秦楚然語氣淡漠：“你倒是對項公子關心得緊。”
歲荷神色一僵，心裡倒是松瞭一口氣，笑著說道：“奴婢都是為瞭小姐著急啊。”說著，她就紅瞭眼睛：“奴婢看著小姐為瞭項公子愁眉不展，奴婢心裡難受。奴婢自小就伺候小姐，隻要小姐開心，讓奴婢做什麼都行。”
秦楚然這才緩和瞭語氣：“行瞭，我也沒說什麼，知道你的忠心。”
歲荷這才面露喜色，她小心地問道：“那小姐跟項公子？”
秦楚然臉色微微不自在，有些羞澀的模樣，含糊其辭：“你就別問瞭，他……會沒事的。”
歲荷大大地松瞭一口氣，這幾天秦楚然對項載沉滿不在乎的模樣，她還以為秦楚然不在意項載沉瞭呢。
秦楚然正色地說道：“我這幾日都會出門，就不讓他去小跨院傳信瞭。”頓瞭頓，她面露不滿：“那邊正盯著我呢，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她抓到把柄。”
歲荷連連點頭，誇贊道：“還是小姐考慮得周到。”
秦楚然道：“我有些餓瞭，你去廚房給我弄點吃的。”
靜雯走進來，她湊到瞭秦楚然的身邊，壓低瞭聲音說道：“小姐，我打聽瞭。”說著，她臉上露出憤慨的表情：“自從上次小姐落水，二老爺就再沒來過紫薇院。昨兒晚上，房嬤嬤勸太太，請二老爺過來吃飯，好打聽一下陳傢的事。太太這才點頭答應，二老爺本來也是答應瞭的。可是到瞭用晚飯的時辰，二老爺就被柳姨娘叫走瞭。今天房嬤嬤又去請，柳姨娘卻一直絆著二老爺。”
秦楚然眉頭微微一皺，她也有些無奈。
因為秦長峰就是不喜歡於氏，這是沒辦法的。當初秦淵逼著他娶瞭於氏，卻不能逼迫他喜愛她。
不過……秦楚然冷笑瞭一聲，她的母親也不是那麼好薄待的。
秦楚然眼神裡閃過瞭一抹精光。
秦楚然讓靜雯附耳過來，在她耳邊低語瞭兩句。
靜雯聽完有些詫異地看瞭她一眼，不過她沒有多問。
靜雯一臉嚴肅的表示，一定完成小姐的囑托，絕對不會讓小姐失望。
以前這種‘不可言說’的任務，秦楚然都是交給歲荷去做的。靜雯心中十分不服氣，如今秦楚然信任她，她一定會做的比歲荷強。
這是丫鬟間的爭寵，秦楚然尚且不知。
靜雯已經來到瞭小跨院，守門的婆子看到靜雯，詫異瞭一下。
因為平時都是歲荷過來打探消息的，不過還是婆子神色如常地跟靜雯打瞭個招呼。
靜雯卻是壓低瞭聲音：“嬤嬤，小姐讓我過來傳話。若是日後再有人來這送消息，您就偷偷告訴那人，就說傢中在給小姐議親，不方便走動，身邊的丫鬟婆子都看管得緊，消息送不到小姐跟前去。”
婆子遲疑瞭一下，靜雯便從懷中掏出瞭一個荷包，小心地塞到瞭婆子的袖子裡。
婆子一摸就知道是重賞，臉上頓時露出瞭燦爛的笑容。
“今兒怎麼是靜雯姑娘來傳話？定是歲荷那小丫頭又去偷懶瞭。”
靜雯語氣裡隱隱帶著埋怨：：“小姐這幾日事忙，什麼都交給歲荷去做。”說著，她撇撇嘴，“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哄的小姐，讓小姐那麼信任她。”
也就是說，歲荷還沒有失寵，這次是意外才會讓靜雯來的。
婆子的眼神閃瞭閃，又說瞭好幾句恭維靜雯的話，靜雯這才轉身離開。
靜雯一走，婆子臉上的笑容就是一收，然後轉身就進瞭芳華園。
芳華園是柳姨娘的住處，這院子名字還是秦長峰親自給取的，可見秦長峰對她的寵愛。
柳姨娘聽完婆子的匯報，面露深思。
“是瞭，二太太讓她幫忙籌集糧食，歲荷分身乏術。老太太又剛剛提瞭她的婚事，她這是想要遠瞭項載沉。”柳姨娘眉眼溫柔，聲音也是溫言軟語。
柳姨娘勾起瞭唇角：“隻是她以為現在能抽身而出，又把我放在哪裡？”
婆子是柳姨娘的人，如果不是柳姨娘示意，秦楚然怎麼可能收買得瞭婆子？這麼多年，柳姨娘執掌中饋，把整個秦傢都握在瞭手裡。
婆子賠笑著說道：“姨娘聰慧睿智，自然是非同那等粗俗蠻夷可比的。”
柳姨娘矜傲地抬起瞭下頜，“差事辦的不錯。”
旁邊的丫鬟便遞給瞭婆子一個荷包，婆子眉開眼笑地接過來。隻是她捏瞭捏荷包，心下一撇。
還沒有五小姐出手闊綽，這柳姨娘什麼都好，就是對下面的人過於樸素瞭。偏偏秦老夫人就認她這一套，說什麼是勤儉持傢。
可秦傢這樣的人傢，用的著勤儉嗎？所以柳姨娘底下的人，對她頗有微詞。
柳姨娘眸光熠熠，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