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緋裡奈從小窗口裡鉆出,本來還想著那足足和地面三米有餘的距離能不能跳下去,但是發現琴酒就在窗戶下面等她。
琴酒微微張開雙臂,示意緋裡奈可以放心大膽地跳下來。
結果,一本發黃,長滿黑色黴點的記名冊狠狠地砸在瞭他的胸口,要不是他閃的快,可能會砸在他的臉上。
隨後,本來顧慮著這接近兩層樓的高度的緋裡奈一躍而下,瞪著他。
“就這本誰都不會來找的破本子,值得我花四個小時來找?”
“……”
“你不覺得就算宮野志保想起這個有你和伏特加名字的本子也找不到嗎?”
“……”
“為什麼不一把火燒瞭?你這是閑得無聊嗎?”
“……”
“你這是在浪費資源!面癱,金菲士的出場價格很貴的!”
琴酒終於不想聽這妮子在面前神神叨叨瞭,提示到:“你是我的人,要什麼出場費?”
“所以你就消遣我?”
緋裡奈感覺肺都要氣炸瞭。她的耐心一向不好,倉庫裡面的氣息又壓抑陰暗,她覺得她沒有直接拿炸彈已經算是給琴酒面子瞭。
“不是消遣。”琴酒拿起那本記名冊,“隻是以防萬一……”
“你這是神經過敏晚期。”緋裡奈似乎是嘲諷一般說到。
“隨你怎麼想吧,不過,剛剛在這裡,我聞到瞭……”
琴酒看著祭典的方向。
“叛徒的味道。”
“……面癱,原來你是狗鼻子。”
“……”
祭典。
“好瞭,請剛才抽到號碼牌的三位幸運來賓到前面來。”瀑佈前面,島袋君惠曼妙的身影在閃動在篝火之中,“我會開始發放儒艮之箭。”
“好!”和葉頓時興奮地舉起瞭手,“我馬上過去!”
“幸運的女人啊。”服部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小嫉妒。隨後,看著一旁的兩個小孩,“工藤,這次偵探事務所的小姐姐怎麼沒抽到啊?”
想到那個要啥抽啥的手氣好到他都嫉妒的青梅,柯南也不禁無奈。
同時,河流上遊,瀑佈傾瀉而下。
嘩啦啦的水裡,一個膚色蒼白的女人唇色烏紫,儼然已經沒有瞭氣息。
河岸邊上,緋裡奈蹲在一片幹凈的土地邊,看著那個被放在瞭遊泳圈上的死屍,不禁有點苦惱。
什麼叛徒的味道,不就是屍臭嗎?
為什麼自從和她哥重逢之後,去哪都能看到死人?果然死神光華普照萬生嗎?
“看來這個社會,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天生犯罪人吧?”她慢慢把犯人留在現場的足跡給擦掉,淡然地說到,“就算沒有我們,這個社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琴酒在不遠處的樹下,神色隱藏在黑暗中。
“所以,我們並不是這個社會的毒瘤。”緋裡奈站起身,似乎在炫耀著什麼。
這句話……
琴酒感覺,自己的心情有點奇怪。
她居然,會因為,這樣的一句話,就體現出滿足的神色。
很不舒服。
因為她本就不屬於這個社會中不被很多人認可,但是就是存在的存在。
緋裡奈用左手的手心溫暖著右手冰涼的指尖,偶爾將手湊到嘴邊,呼出幾口氣,走到琴酒身邊。
她突然不想回FBI瞭。
很諷刺,但是就是存在著。
她看著琴酒。
“走吧。我暫時不和你計較瞭為好。”
她把手插在琴酒的口袋裡。
他們這樣的人,並不是自願做這樣的事。如果不是被所有人拋棄,如果不是自己心底還有對世界的執著與不甘,如果不是對這個世界還存在著期待與渴望,他們是不會每天走在刀鋒子上,也不會每天用一副千瘡百孔的身體,與這個世界抗衡。
被拋棄的人互相抱在一起,互相溫存,感受對方身上殘存的溫暖,這樣的感情,是別人難以攻破的。這也是組織存在多年,甚至被FBI和世界各種組織的人針對多年,依然繼續壯大的原因之一。
他們都是一群可憐的人,越是深入,就越是看的透。他們簡單而直接,所有的殘忍,所有的冷血,所有的算計……
都是為瞭活下來,以及更好地活下去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