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壓著格蘭德到達的時候,隻見到宮野志保一人跪坐在地上,雙眼失神,在她身邊,一攤血跡蔓延。
“志保!”
宮野明美擔憂地追上去,搖晃著妹妹的肩膀。
宮野志保緩緩轉移目光,眼淚滴落。
“姐姐,他們走瞭。”
“走瞭?”宮野明美一愣。
“他帶著她走瞭,他說,再也不會回來瞭。”
宮野志保把頭埋在宮野明美身前,哽咽著。
“她,她死瞭啊!”
一個人躺在這冰冷的地下車庫,親眼看著自己的血液離自己而去,等待著死神朝自己走來。
很絕望。
地上的血跡有向前延伸的痕跡,她甚至能看到當時的場景。
女孩捂著脖子,朝出口伸出手。
她說,無論如何,都要支撐著,支撐到宣判那個男人去做的那一瞬間。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無力地垂下,隻能護著懷中的照片,像是護著一份珍寶。
摯愛。
格蘭德背後涼瞭半截,他能感覺到,現場有不少人,不介意當眾把他撕成碎片。
一道惡魔般的女聲在他背後升起——
“你該不會以為,那小姑娘是真的避開瞭所有監控吧?”
格蘭德轉頭,隻看到克裡斯那張妖艷美麗的面容。
“這是我的車,是她讓我停在這裡的。”美人靠近他的耳朵,說話聲音很小。“車上,有行車記錄儀。”
“你最好祈禱你那一口一個的冤枉是真的吧。”
好。
很好。
被算計瞭,被這麼簡單地算計瞭!
誰能想到她居然會用自己的命來算計他!
格蘭德心裡閃過荒涼。
真是瘋子……
那個女孩,會做這麼瘋狂的事?
她會用自己的命來坐實他的罪?
不。
格蘭德想起,自己的資料裡,這一段時間,工藤緋裡奈都在醫院裡度過,直到前天才離開。
說不定,她本來就命不久矣。
這條殘廢的命,專門用來陷害他?
格蘭德像是抓住瞭最後的救命稻草,緊緊抓著一個不認識的法警,低聲吼道:“去查她的病例,你肯定會發現什麼!”
“什麼?”那個法警警惕地看著格蘭德。
格蘭德迅速吐出一串電話,道:“打這個號碼,去問工藤緋裡奈的主冶醫師,工藤緋裡奈肯定有隱疾!打!絕對少不瞭你的好處!”
法警猶豫瞭一會,還是拿出手機,走到一旁,對著聽筒說瞭些什麼,很快,就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格蘭德。
“怎麼樣?”格蘭德緊張地問。
“工藤小姐的主冶醫師新出志明昨天就已經提交瞭出國交流學習的報告。”法警皺眉,嚴厲道:“但新出醫生留下的報告,工藤小姐,十分健康。”
格蘭德內心慌瞭一下。
健康……
格蘭德一晃神,隻見角落的地上躺瞭一把刀。
是他扔下的那把刀。
不,不是他扔下的那把。
這是一把餐刀,刀刃上沾著血液。
這把刀很眼熟,但絕對不是他用來行兇的那把……
是昨天那女孩來找他時,桌子上那把切牛排的餐刀。
是那把沾有他指紋的餐刀。
被她用來作為他罪名證據的餐刀。
輸瞭。
這次,沒有轉機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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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
女孩抬頭,看著格蘭德遠去的背影,嘴角劃過一絲嘲諷。
真傻。
血液依舊在噴湧而出,緋裡奈用力地捂著脖子,精巧的小臉上佈滿難受的模樣。
她還不能倒下。
要換掉那把沒有指紋的刀。
在這之前服下的嗎啡起到瞭麻醉的作用,除瞭冷,緋裡奈暫時體會不到特別的痛苦。
隻是,太冷瞭。
她費力地拿出昨天偷出來的那把餐刀,在上面沾染自己的鮮血,染後扔到瞭一邊。
事情完全做完,她像是松瞭口氣一般癱軟在地,那一直困擾著她的聲音再次響瞭起來。
小姐,請你清醒一點……
小姐……
緋裡奈咬著舌尖。
嗎啡作用下,沒有任何的感覺。
不能在這裡睡下。
她……還想看著他被宣判無罪釋放……好想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