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楚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瞭憐宮,破天荒地主動叫人給蕭憐備瞭一盆血,之後坐在象牙案前,端瞭本書,作勢看書,不動聲色。
蕭憐肚子的確是餓瞭,可天天喝血,真的已經是夠夠的瞭。
她坐在那個華麗的寵物食盆前,艱難地看著那盆血。
勝楚衣用書遮著臉,將椅子轉瞭半圈,背對著她,“龍族飲血,可添兇性,你難道不喜歡?”
蕭憐用爪子撓瞭撓腮幫子,該是要長牙瞭,牙根子好癢。
她狠狠地瞪瞭勝楚衣一眼,扁瞭扁嘴,算瞭,喝吧,不喝難道被他餓死?
勝楚衣拿著書頁中,不知何時多夾瞭那隻朝夕鏡,正背對著她作看書狀,卻剛好用鏡子召照見她。
一襲紅衣,銀發及地,正坐在那盆血前,撐著腮幫子,艱難地說服自己將這盆血喝完。
勝楚衣的手一抖,鏡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他嗖地將書合上,雙手雙腳一時之間不知該往哪裡放,腰背僵直地坐著,背對著她!
真的是憐憐!
他一時之間,想撲上去將她那一身龍皮扒瞭!
可又一轉念,嘴角便危險的向上勾瞭勾。
這時,蕭憐正要低頭喝血,被他一通亂響驚到,抬頭看看,也沒什麼異樣,便要低頭將她這頓飯吃完。
“慢著,憐……”勝楚衣“憐”字脫口而出,說瞭一半又打住瞭,“連肉都不能吃,還敢稱龍?”
蕭憐的嘴已經快要喝道那盆血瞭,就停住瞭。
幾個意思?到底是讓我喝血,還是打算給我肉吃?
她掀起眼皮,小心觀察勝楚衣的動靜。
勝楚衣強作淡定,站起身來,看著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媳婦,“整天喝血,不利於長牙,不如吃點肉吧。”
他對她齜牙笑,露出一嘴白牙。
蕭憐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可是,畢竟終於有肉吃瞭,內心還是很欣慰的。
沒多久,肉來瞭,全是被精心切割過的嫩肉塊。
蕭憐終於第一次感覺到做魔君愛寵的好處,比起她見過的翠花吃的那些柴禾一樣的肉,這些肉,簡直就像是小孩兒臉蛋兒一樣嫩!
她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卻落瞭個空。
勝楚衣將盤子拿走,兩根手指夾瞭一塊,“來,本君喂你。”
蕭憐忽然奇怪,他怎麼突然之間這麼犯賤,但是什麼都比不過肉香,她張開沒有牙的嘴,露出粉嫩的牙床,從他手中搶瞭一塊。
果然是好鮮嫩的肉,入口即化一般,隻用牙床就可以磨碎。
她從出生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除瞭喝血就是喝血,如今終於可以吃到實在的東西,便是狼吞虎咽,甚至顧不上有沒有咬到勝楚衣的手指,他給她一塊,她就吃一塊,反正也沒有牙,咬到瞭也不疼。
等到吃得肚皮滾圓,勝楚衣喂肉的速度就開始變得不懷好意瞭。
有時候送到嘴邊,再突然搶走。
有時候不停地舉高,再舉高,逗著她張大嘴,“來,看看長牙瞭沒。”
她若是生氣,不吃瞭,他又把肉送過來,在她鼻子尖底下晃動,等她啊嗚一口連手指一起咬住,然後裝模作樣道:“啊呀,動作真快。”
直到吃飽喝足,勝楚衣才伸瞭雙手,聲音有些啞,對她鄭重道:“來,抱抱。”
蕭憐心甘情願地做他的寵物,卻也是盼瞭這兩個字許久,沒等他話音落下,便快如閃電地一頭紮進他懷中,嬌憨地蹭瞭又蹭,拱瞭又拱。
那懷中的香氣,她思念瞭那樣久,本以為再也尋不到瞭,如今卻失而復得。
隻要一個抱抱,所有怨氣,一掃而光,她想告訴他,她就是他的憐憐,她不顧一切地來找他,來陪他瞭,從今以後,不管他做什麼,要去哪裡,她都誓死跟著他,再也不要離開他!
可是頭頂上,勝楚衣細細撫摸她鮮紅的鱗甲,悠悠道:“本君要沐浴,你也陪著吧。”
賤人!
是不是你養的每一條雌龍都看過你洗澡!
於是,剛才所有的海誓山盟,又變成氣泡,啵地一聲,碎瞭。
勝楚衣帶著她來到憐宮花園中的禦用湯池,四下霧氣撩動,紗帳漫漫。
果然,隻是陪著。
他立在池邊,低頭看著她。
她一隻小小的獸,坐在地上隻有一小團兒,仰著頭看他。
他一件一件,脫瞭身上夜色凝結的衣裳,還有意無意地,扔在她爪邊。
她的眼睛就緊跟著他的衣裳,一件落下,再一件落下,有種流鼻血的沖動。
直到敞開的衣襟兒裡半露著蜜色的胸膛,腰間最後一件,隱藏瞭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勝楚衣忽然停瞭手,對她微微一笑,“還沒看夠?轉過去。”
蕭憐頭一歪,都看到這個份兒上瞭,最後一層,你不給看?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稀罕!
難道你化魔之後,還變樣兒瞭不成?
她雖然心中大罵,可還舍不得轉身,好久沒看過瞭的說。
勝楚衣笑吟吟抬起赤著的腳,將她輕輕撥瞭半個圈,“隻有本君的君後可以看,你一個小畜生,亂看什麼?”
他話語間雖是訓斥,卻倍含寵愛,蕭憐變成個球兒,背對著他,反而聽得甚是受用,有些得意,是啊,那個是給給我用的,別的人,別的獸,自然看都不許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