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鐘離瑾著褻衣坐在矮凳上,“臨湘,為何我最近並未瞧見萬木?”臨湘一邊忙著幫鐘離瑾按揉肩膀,揚起笑臉,“說來也是,這幾日萬木那小子總是神經兮兮的。”
“罷瞭,原本也是乞兒出身,這也怪不得他,隻是別惹出什麼端硯來才好。”鐘離瑾拍瞭拍臨湘的手,“過幾日我會去參加那賞花會,你可要隨我一起去?”
臨湘立刻蹦躂到鐘離瑾的面前,“可是那百花會?早些就想去瞭,隻是三少爺對這一向是沒有什麼興趣的,怎地今日就想起瞭。”
鐘離瑾狠狠的敲瞭一下臨湘的額頭,惹的人兒連連痛呼,“隻是百裡邀我前去,就想著帶你這小丫頭一同前去,怎麼,還不想瞭?”
臨湘連忙輕曳著鐘離瑾的手臂,“三少爺可是說好的,怎麼反悔瞭,奴婢可不依。”“就你這小丫頭機靈,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夜深瞭你也快去睡罷。”臨湘聞言乖巧的退去。
看著臨湘的背影,鐘離瑾嘆瞭一口氣,前一世,臨湘為保守自己的秘密,竟被那大夫人分屍喂瞭柴豹,這一世他便許她一世榮華,對自己如此忠心之人,難尋。
一大早的就被臨湘給叫醒,說是一起去送行,對此自然是不能怠慢的,匆匆的洗漱一番就趕緊的朝著大堂趕去,鐘離瑾也不算是晚到,蘭鳳筠幾人便是早早的到瞭。
鐘離曇瞧見鐘離瑾,立刻高聲說道,“三弟昨晚可是晚睡瞭?怎麼今日來的這麼晚?”鐘離瑾微微向後一撇,就瞧見正往這邊走來的鐘離寒和林如倩,原來打的是這門子心思。
微微扶額,“隻是那酒樓的事情罷瞭,賬本瞧著也煩心,原本想去請教父親的,隻是念及夜深瞭,父親怕是早早的睡瞭,弟弟愚笨,琢磨瞭許久這才對上,說起來倒是慚愧的。”
話音剛落鐘離寒就跨進正廳,“方才聽見你們在談論什麼慚愧的?”鐘離瑾搶先一步上前,低著頭,“父親,大哥正問孩兒為何今早遲來瞭,恐是昨晚孩兒對那賬目晚瞭,還請父親原諒孩兒的過失。”
方才的話鐘離寒也是聽見瞭的,揮瞭揮手,“罷瞭,原本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以後早睡便是瞭。”鐘離瑾乖乖答是往後退去,一旁的鐘離曇緊握雙拳,悶悶的咬著牙。
原本以為父親會因此惱火他,誰知這小子變通如此厲害,竟硬生生變成瞭褒獎,真是可惡。
送走瞭鐘離寒之後,鐘離瑾走致蘭鳳筠身前,“夫人,有件事情瑾兒想與夫人商量一番。”蘭鳳筠倒是沒想到鐘離瑾竟然主動與自己搭話。
此時府中由自己做主蘭鳳筠也不好使性子,“說罷。”鐘離瑾撇瞭一眼一旁冷清的鐘離瑤若,“過幾日便是那百花會,定國侯邀請瑾兒一同前去,瑾兒就想著能否帶著三姐?”
鐘離瑤若倒是沒有想到鐘離瑾會如此說,心中竟也有瞭一絲雀躍,百花會也是去過一次的,隻是跟著鐘離瑤菁也隻能賞賞花兒。
蘭鳳筠微微皺眉,“恐為不妥,你與那定國侯兩男子,帶著一女子怎好?”一旁的鐘離瑤菁一聽是定國侯,腦海中便閃過那天人之姿,立刻開口道,“三弟能否帶上我一同去?”
“夫人,雖定國侯是男子,可瑾兒是三姐的弟弟,這也不是外人,而且有定國侯在三姐必定不會有任何差池。”說完轉身看向鐘離瑤菁。
“大姐,原本瑾兒也是想與大姐一同去,隻是當時定國侯之名瞭,如若還要帶一人必定是三姐,瑾兒也不好說些什麼。”果然有百裡羿當借口就是好,真實用。
話都說到這裡瞭,蘭鳳筠也不好說什麼,“既然定國侯有此意那就一同前去吧,萬萬莫要玩丟瞭心才好。”“瑾兒一定好好保護好三姐的。”
蘭鳳筠帶著幾個人離開正廳,鐘離瑤若走上前,“為何要帶著……我?”鐘離瑾齜牙一笑,“無事,隻是瞧著三姐姐親切,便想著瞭,對瞭,多謝三姐姐送的簪子,你看瑾兒帶著可好看?”
微微湊近鐘離瑤若,當初隻是想著送給他,卻沒有想到竟然帶戴著,心中也是一暖,嘴角上揚,“便是極好看的。”
鐘離瑾呆呆的看著鐘離瑤若,原先倒是沒有瞧見這三姐笑過,豈不知這一笑便是傾城,被鐘離瑾這麼盯著倒是怪不好意思的,“怎麼瞭?我臉上有什麼不妥?”
說著就伸手在臉上摸摸,鐘離瑾被鐘離瑤若給逗笑瞭,“噗呲,隻是沒有想到三姐笑起來美若天仙,一時間看呆瞭,三姐以後多笑笑才好。”
被鐘離瑾這麼一說,鐘離瑤若白皙的臉上飄起兩片粉雲,一旁的林如倩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心中也略為寬慰,這瑤若丫頭倒不是一個壞心眼的人,瑾兒與她交好也就是好的。
“好瞭,你就別打趣你傢三姐瞭,不知羞。”鐘離瑾嘿嘿一笑,“哪裡是打趣啊,瑾兒隻是說真話瞭。”三人就這麼回瞭院子。
看著兩個人親密的樣子,鐘離瑤若就想起自己的母親,眸光微微黯淡,如果自己能夠那般多好?這一小小的舉動鐘離瑾自然是註意到的。
“三姐,你別把自己當外人啦,你可是我的親姐姐呢。”鐘離瑤若微微一怔,隨後微微點頭,早膳林如倩將兩個人留在自己院子裡用完才讓走的。
回到院子之後,鐘離瑾嘆瞭一口氣,臨湘立刻跑過來,“三少爺,怎麼嘆氣瞭。”說著遞過一杯茶,微微抿瞭一口,“沒事,隻是覺得有時候覺得這做人真是累啊。”
當初淪落到那樣的地步,現在過的卻比鐘離曇還好一些,真像是黃粱一夢,真害怕夢醒時分自己還是那般,張開雙手,以後還會發生什麼,都是未知。
想著自己的處境,現在還真是危險,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還活的好好的,這便是一大隱患瞭,總有一天要親手除去。
忽地萬木匆匆走進來,臨湘連忙攔住,“你怎地這麼急躁?”萬木不好意思的撓瞭撓腦袋,剛剛我打理瞭馬廊回來,正巧遇見定國侯府中的下人,那讓說定國侯邀我們少爺一聚。
“我去稟報,你快去洗洗換身衣服,瞧瞧你臟成什麼樣子瞭,回頭大夫人又該數落瞭。”萬木瞧見自己身上的確也不幹凈,幹笑瞭幾聲,就連忙下去瞭。
臨湘趕緊的跑到鐘離瑾的身邊,“三少爺,剛剛定國侯府中的下人來報,說是請少爺過去一聚。”鐘離瑾抬眸,放下手中的茶杯,“哦?”昨天剛剛見的,今日就要去?
但是既然是百裡羿請的,自己也不能拒絕,想著就帶著臨湘出瞭門,剛到定國侯府就有下人將鐘離瑾請瞭進去,不虧是富可敵國的定國侯,府中的陳設皆為精品,美不神收。
下人將鐘離瑾引到一處小亭中,鐘離瑾一去就看到正與百裡羿攀談的靳玄夜,“鐘離兄你可算是來瞭,我們兩人可都在聊你呢。”鐘離瑾尋瞭一方矮凳坐下。
“哦?在下有什麼好談論的?”靳玄夜湊上前,“別的我可不知道,唯獨得到那酒仙的方子可記憶猶新啊,當日隻有我們兩人,偏偏就隻有鐘離兄你拿到瞭。”
百裡羿給鐘離瑾倒滿一杯酒,“鐘離兄可是好本事,可有什麼法子?”靳玄夜也來瞭興致,“聽聞那中秋宴上鐘離兄你送的禮物,也是那酒仙贈予的,由此可見鐘離兄於那酒仙關系甚好?”
鐘離瑾擺擺手,“哪裡有你們說的那麼神奇,隻不過是碰巧和他老人傢的眼罷瞭。”靳玄夜舉起酒杯,“那以後就全倚仗鐘離兄瞭?”
鐘離瑾幹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論起這方面,在下可是甘拜下風,誰不知道雲州靳傢的公子靳玄夜可是精通商理,在下還想跟靳兄學習呢。”
靳玄夜敲瞭敲石桌,“這鐘離兄可是謙虛瞭啊。”百裡羿出來打瞭一個圓場,“正所謂人各有所長吧。”鐘離瑾附和道,“百裡所言正事。”
靳玄夜癟瞭癟嘴,“你們兩個是一夥的。”話題一轉,“聽百裡說你們過幾天就要去賞花會瞭?”鐘離瑾摩擦著手中的酒杯,“怎麼?靳兄也有興趣?”
靳玄夜搖瞭搖頭,“這倒是沒有,隻是百裡怎麼忽然有興趣去那裡瞭,往年不是都說那兒都是一群胭脂俗粉嗎?”百裡羿將酒杯放下,靳玄夜連忙給其斟瞭一杯。
“那是往年,聽聞今年不少嬌俏女子會去,怎麼你也有興趣瞭?”靳玄夜哼哼幾句,“我對那兒可沒有興趣,雖說是尋良人,可是那良人怎地如此好尋?我要找的女子必定是我此生摯愛。”
聽到這裡鐘離瑾忽然有瞭一個想法,“按照靳兄所言,且不是說這輩子隻娶那一名女子?”靳玄夜嘆瞭一口氣,“如若真能尋到,未嘗不可?”
“可是男兒三妻四妾自古便是有的,你又何嘗能做到?你的父親會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