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夜忽地站起身,“我的事情想來隻由我自己做主,可是輪得到他們插手?”
看著靳玄夜頗為激動的面龐,鐘離瑾連忙拉下,“我也隻是問問,靳兄可是生氣瞭?”靳玄夜飲下一杯酒,一旁的百裡羿出聲說道,“他就是這樣的脾氣,倒是沒有生氣。”
語鋒一轉,“不過剛剛鐘離兄說的,‘自古男兒三妻四妾’鐘離兄可是這樣的看法?”鐘離瑾一愣,隨後搖搖頭,“如若我真能找到那良人,心中哪裡還容得下第二個人,先不說是我,百裡兄怎地看?”
鐘離瑾忽然很好奇,一個長得似妖孽一般的男子,真的能夠專心一人嗎?百裡羿低眸,看著杯中琥珀一般的酒水,腦海中閃過鐘離瑾嬌美的面龐,喃喃道,“如若是她,未嘗不可。”
回過神來就被兩雙曖昧的眼睛盯著瞭,這才想起自己剛剛那番無禮的舉動,幹咳幾聲,“我隻是說,如若真的碰見瞭,未嘗不可。”
靳玄夜打趣道,“想不到定國侯百裡羿也是一個癡情的?”百裡羿淡淡的撇瞭一眼靳玄夜,靳玄夜立刻閉上嘴。
“靳兄,如此我便給你介紹一女子,那賞花會隻是便一同來府中接瞭。”靳玄夜來瞭精神,“鐘離兄介紹的想必也不會是差的。”鐘離瑾好笑道,“那是我的三姐,你可別做出什麼無禮的事情來,不然我可饒不瞭你。”
靳玄夜想瞭想,“鐘離傢的三小姐,我倒是未曾見過,想必也是天人之姿。”鐘離瑾撇瞭一眼百裡羿,“我三姐就交與你瞭,如若是有半點差池,唯你是問。”
靳玄夜立刻點頭,“既然是鐘離兄的三姐,我怎麼敢松懈。”鐘離瑾哼哼幾句,看向百裡羿,“百裡兄心中可有瞭方向?”百裡羿將杯中的酒飲盡,“我也隻是去看看而已,何來方向。”
鐘離瑾薄唇微抿,“百裡今日叫我來所謂何事?”百裡羿拍拍手,立刻有一名下人端著一個紫玉盒子進來。
百裡羿將盒子拿下,讓下人退去,“當日鐘離兄將那罕見的粉珍珠贈予在下,如此貴重,在下還沒有還禮呢。”不等鐘離瑾接話就繼續說道。
“這是前些年我正巧尋到一巧匠,就讓他幫我打造瞭一枚暖玉的扳指,不知鐘離兄可喜歡?”鐘離瑾瞧著那扳指甚的小巧大氣,心中甚是喜歡。
“原本那粉珍珠也隻是借花獻佛罷瞭,為瞭多謝那日對在下的搭救,怎麼能再收王爺的禮物?”鐘離瑾立刻擺擺手,百裡羿將紫玉盒子塞進鐘離瑾的手中。
當接觸到鐘離瑾的手時,手麻麻的,像是電擊瞭一般,心裡癢癢的,百裡羿也不曾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事,隻能按耐住這種莫名的感覺。
“當日如若不是我的疏忽,鐘離兄的戒指又怎會失竊?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自然是由我來解決的,鐘離兄如若是不收下,便是看不起我瞭。”鐘離瑾復雜的看著手中的盒子。
當日謊稱戒指丟瞭隻是為瞭試探一下他,想不到他卻如此放在心上,罷瞭,嘆瞭一口氣,“快打開看看,合不合手。”
入手,果然是極好的玉質,暖不傷手,將其待在大拇指上,也是剛剛好的。靳玄夜羨慕的看著鐘離瑾,“百裡這隻鐵公雞也舍得將這寶貝送人啊,想當初我求瞭許久,他還是不願將那一幅畫送我。”
“不過鐘離兄你也是大氣,那麼名貴的粉珍珠你也送人瞭。”鐘離瑾摸著手上的戒指,“粉珍珠再名貴也終究隻是俗物,贈予真正有用的人才是好的。”
靳玄夜搖瞭搖手中的酒杯,“都說美物稱美人,鐘離兄可是瞧著百裡好看?”鐘離瑾一怔,當時的確也是想著百裡羿長得如此妖孽,這才……現如今想一想,也是十分尷尬的。
“男人怎麼能用好看來形容?”鐘離瑾尷尬的笑著,偏偏靳玄夜還繼續說道,“這一般人還真的不能用這詞來形容,隻是這百裡他啊,你看看,這張臉偏生的比女人還美。”
這話鐘離瑾雖然心中也是贊同的,可是隱隱約約感受到瞭百裡羿的溫怒,“靳玄夜,我瞧著你最近也不是特別閑?怎地就管不住這張嘴,要不我派人把你的酒樓拆瞭,你再重做?”
靳玄夜瞬間面如土色,“百裡,我開開玩笑而已,你不必如此吧。”百裡羿威脅性的撇瞭一眼靳玄夜,“我也隻是開開玩笑而已。”
這一撇讓靳玄夜汗毛都豎起來瞭的,別人知不知道他不管,但是他是知道的,這百裡平時看起來不韻世事,實則是一隻猛虎,可怕的很,尤其是那說到做到的風格。
三人交談甚歡,留在這兒用瞭午膳這才回府瞭,剛回到院子就有人傳話,說是大夫人有事讓鐘離瑾去一趟,稍微整理瞭一番這才過去。
正廳之內,蘭鳳筠坐在主母位置上,“原先教你們的夫子正巧有事瞭,這些天的功課你們可有落下?”一旁的鐘離曇立刻回答道,“母親,這些天孩兒夜夜苦讀,都記得。”
蘭鳳筠將目光轉移到瞭鐘離瑾身上,鐘離瑾微微一笑,這蘭鳳筠就特意來為難自己的,先前她就沒有管過自己的功課,這些天自己隻忙著去照顧那些事情,哪裡還有時間背書?
隻不過這蘭鳳筠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她可不是現在的鐘離瑾,“回夫人,瑾兒都有記下。”蘭鳳筠眸中閃過一絲得意,“既然如此那就請夫子來檢驗一下吧。”
一名年過七十的老人走進來,一臉的道貌岸然,考瞭鐘離曇數十個問題之後,連連贊美,這才到瞭鐘離瑾,讓蘭鳳筠失望瞭,這次鐘離瑾對答如流,從容不迫,連夫子都甘拜下風。
也算是鐘離瑾好運,這次這夫子出的題她前世正好記著的,隻是這些都不是鐘離瑾要學習的范圍之內。
“三少爺年少就懂得如此之多,不知是看過瞭多少書?”鐘離瑾微微一笑,“學生怎麼敢在夫子面前賣弄?隻是父親曾經讓學生多看書,碰巧記下來瞭,如若夫子出其他的,學生就要出糗瞭。”
夫子摸瞭摸胡須,這個三少爺倒是一個會說話的主,想著就告辭瞭,這一次蘭鳳筠的刁難沒有成功,下一次必定會想出比這難千百倍的。
“瑾兒,既然你懂得這麼多,最近老夫人頭風發作,前些日頭我瞧著瑾兒你筆墨不錯,她老人傢常年禮佛,何不抄錄幾本心經為她老人傢祈福?”蘭鳳筠挑眉,得意的看著鐘離瑾。
鐘離瑾,不論你怎麼會爭寵,耍心機,別忘記瞭,這個傢裡,我做主,一旁的林如倩立刻站出來,“姐姐,這事應當是女兒傢做的,怎麼輪得到瑾兒來呢?”
蘭鳳筠冷哼幾句,“有何不可?這幾日瑤菁繡女紅之時刺傷瞭手指,無法動筆,曇兒這幾日忙著打理府中的瑣事,既然曇兒是嫡子,我也準備讓他準備著打理府中的事情瞭。”
言外之意就是,不論你鐘離瑾有多少法子,終究隻是庶子,這傢主之位永遠別想,庶子哪裡來的嫡子尊貴?
林如倩還想說些什麼,鐘離瑾一把拉住,微笑看著蘭鳳筠,“既然夫人都這麼說瞭,瑾兒照做就是瞭。”見鐘離瑾妥協,蘭鳳筠得意的說道,“這便是好的,這是這可是瑾兒你自個願意的,回頭別對外頭說,鐘離瑾主母苛待庶子。”
“自然不會的,一切都是瑾兒自願的,大哥打理府中的瑣事繁忙,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是要做些分內的事情。”說完微微一拜,帶著林如倩就回瞭院子。
林如倩心疼的看著鐘離瑾,“瑾兒,你何必受這個哭呢?”鐘離瑾擺擺手,“如若今天我不答應下來,她來日便拿此事做文章,到時候可不是抄錄經書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再說瞭,也就是幾本經書罷瞭,花費一些時間就好瞭,再者,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母親你就放心吧。”林如倩嘆瞭一口氣。
“都怪我……”鐘離瑾立刻打斷林如倩的話,“好瞭母親,我看時辰不早瞭,身邊的姑姑恐怕也煮好瞭藥等著你回去呢。”
林如倩嘆瞭一口氣,隻好回去,鐘離瑾坐在書桌前,看著一旁厚厚的心經,薄唇微抿,看來今日不挑燈夜戰就不行的瞭,原本今日下午的行程是去酒樓查看一下。
現在也隻能將其往後推遲瞭,臨湘泡好一杯花茶進來,“大夫人也真是的,竟然讓少爺抄錄這麼厚的經書。”鐘離瑾抿瞭一口茶,執筆繼續抄錄,端端正正,字帶著女子的秀麗又含著男子的果斷。
“既然抄著就好好抄,以後說話小心些,免得讓人抓瞭話柄。”臨湘懨懨的答瞭一句是,便在一邊幫鐘離瑾摸著墨,一室靜謐無話。
鐘離瑾抬筆,臨湘立刻換瞭一張宣紙,“雖說是費瞭神,但著心經的確是好東西,安神,安心,你一女子也學著安靜些。”